正想到这里,我听身后水声一响。回头一看,这次真是吴聃和小幂从水下冒了出来。吴聃手中抓着一只匣子,正是我在水下看到的那个。而灵狐小幂背上驮着一颗黑乎乎的东西,我想多半是我看到的罗真的头颅,不由心中一阵发寒。
“你去哪儿了?靠我刚才差点儿就死了,跟你发信号你怎么不理我?”我怒道。
吴聃眨了眨眼:“你给我发信号?我怎么没看见?我还奇怪你去哪儿了呢。”
“刚才有个黑衣人也在水下,你看到没?”我追问道。
“黑衣人?我只看水下的东西,没注意其他什么人。有人么?深更半夜的谁会来这破河潜水。”吴聃说道。
我疑惑地端详着吴聃的神色,见他一脸淡然,好像真的没有看到刚才的黑衣人。是他没看到,还是故意不说呢?刚才那黑衣人到底什么来路?
虽然一肚子疑问,但是我见那匣子和人头都给捞上来了,也便随着吴聃和灵狐上了岸。
我看着那长匣子,问吴聃觉得这匣子里的漆瑟会是哪儿来的?
吴聃将那匣子打开,于是只有三根琴弦的漆瑟便暴露在月光之下。此时,我没来由地想起凤山村祠堂,和与杨问一起去的那陈家。
等等,陈家?
我心中一动。凤山村祠堂那个棺材里的老太太,叫陈凤霞;我与杨问去的那一家拥有青铜人偶的古怪人家,也姓陈;这次,来天津与吴聃偶遇的这家闹鬼的人家,也姓陈!
虽然说世上的事无巧不成书,可是这也太巧了吧?也许这几个陈姓人家本身便有密切的联系?
我跟老赵一说,他也觉得有些道理,便说道:“你不是说自己是警察么?我听说公安系统不都有档案库什么的,你能不能去调查一下,看看姓陈的这几家人到底有没有亲戚关系或者联系什么的?”
我点头道:“这倒是好说。我正有校友在天津市公安局,如果说查查陈连国一家,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
商定之后,我想起刚才灵狐小幂驮上来的那颗头颅。于是我问吴聃,那颗头是罗真的么?吴聃说道:“是,不过这头竟然在水底都没被泡烂了,还真奇怪。”
我想起刚才那头颅脸上露出的诡笑,不由有点心有余悸。瞥了那头颅一眼,却见吴聃已经用黑布给他包上了,而且捆了几道红线。
吴聃却对那漆瑟十分有兴趣,翻来覆去看了半晌。我跟着瞥了几眼,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但这个时候,我却突然瞥见身前的地上多出一个影子来。
那影子就在我身后,跟我的影子重叠起来。我吓了一跳,赶紧去戳吴聃,又指了指地上的影子。
吴聃跟我使了个眼色,于是我俩抄家伙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回身一瞧,却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正站在我俩身后。
我仔细端详着那老太婆,见她花白的头发被夜风吹得凌乱,一双泛红的眸子冷冷地盯着我们,凶光四射。这老太婆衣衫褴褛,手中还提着一只破旧的麻袋。但是那一脸凶相,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子牙河边儿捡垃圾的老太婆?我心中暗想道。想起徐程对这老太婆的描述,我不由有点发憷。
“你,你什么人?”我见吴聃不说话,只好壮胆问道。
老太婆没回我的问题,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半晌,突然桀桀怪笑道:“杜家的冤魂来报仇了!哈哈哈哈,杜家的冤魂来报仇了!”
她这一阵笑声如一把针扎入我的心里,说不出的辗转难受。我皱了皱眉,正待详细询问,却见那老太婆转身便走。
此时吴聃喊道:“老人家!您说的杜家是怎么回事?您是不是住在河北路小区附近的那位?”
那老太婆连理都没理,拖着那麻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见那麻袋沉甸甸的,不知里面装了什么。想起别人对这老太婆的描述,我不由对那麻袋做了点联想。
吴聃拽了我一把,说道:“看什么呢?走啊。”
我这才缓过神儿来,问道:“现在怎么办?”
吴聃想了想,说道:“这老太婆有点意思啊。说什么杜家,好像是特意来指点我们一样。”
一听这话,我倒也冷静下来想了想,确实,刚才那老太婆的话意味深长。
“那这个杜家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吴聃想了想,说道:“既然这老太婆之前住在河北路那边,那她说的杜家冤魂,很可能是跟河北路鬼楼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