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聃指着那挂着白幡的人家,问道:“唐心,这是不是你说的陈家?”
唐心点了点头,皱眉道:“应该是,可又好像不是。我之所以这么多年都记得陈家的位置,是因为家门前这棵白杨树。可是现在白杨枯死了。”
吴聃叹道:“能不死么,这煞气都这么深了。”
刚说着,我们见村子里传来脚步声,有几个村民相约而来,往陈家方向走。这时候,我瞧见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停在陈家门外不远处。
可是这车现在已经不是救护车了,车上扯着白布,写着偌大的“奠”字。我瞧着这车边儿似乎有人在抽烟,烟头明明灭灭。
其他村民都往屋里走,就他一个站在那儿,也不知是谁。吴聃此时带着唐心往里走,我则慢慢摸了过去,走到跟前,瞧见一中年男人正站在车旁郁闷地抽烟。
那男人见我走过来,站起身,说道:“这事儿跟我真没关系,就别再问了。”
我笑了笑,随即一想,这场合似乎不好笑,便说道:“我是这家人的远亲,刚来吊唁,还不知道出啥事了。你能给我说说么?”
那人苦笑道:“我就是个司机,真不知道什么。”
我说道:“那你就跟我说说,这怎么回事呢?”
那男人将烟头丢到一旁,郁闷道:“说起来我现在还糊涂呢,人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唉,害得我现在也不能回家。对了,我就是开救护车的司机,真的不知这怎么回事。”
司机顿了顿,才慢慢将前后事情告诉我。原来,陈家,也就是陈少成的儿子陈奇高中毕业后在苏州打工。做的是酒店服务生的工作,却突然在一天晚上暴病而亡,心肌梗塞。家里人于是派了三个亲戚前来领尸体回家安葬。
怪事儿就发生在尸体运送回家的路上。一路都很安静,但是,等车到了陈家村停下之后,大家下车抬尸体的时候,却发现三个亲戚无声无息地死了。没有任何外伤,也没什么挣扎的迹象,死者跟睡着了一样,无声无息地这么去了。
这下家里沸腾了,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由于今天下午才到的,所以家里人赶紧先去布置了简单的灵堂。只是这些个人都死得不明不白,于是陈家已经报案,现在正等着警察来查呢。
“怎么出事了到现在才报案?”我下意识地反问道。
司机说道:“唉你不知道今天这乱劲儿,一下死这么多人,家里乱得很,等理出点儿头绪了,才有人想起要报案。”
我皱了皱眉,心想咋回事,风水煞气这么严重了?
我正琢磨不解的时候,就听到陈家院儿里传来一阵吵闹声。我竖起耳朵一听,见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尖叫不已:“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我们家死了那么多人,都是你给克死的!!当时有个大师说,你一定会克死我们家人的!现在我真后悔当时没有把你早点儿送出去!!”
这女人大喊大叫半晌,突然我听到唐心的喝斥声传来:“老娘这些年虽然没回来看你们,但好歹也送了你家不少钱吧?!供你女儿读大学,让你们买房做生意。我告诉你,我可不欠你们家的!!”
大概是唐心的吼声让那中年妇女给吓着了,我见那妇女的声音再也没响起,而是转身爆发出一阵哀嚎声。
我吓了一跳,心想唐心不至于一气之下打人了吧?!想起这货杀人的狠劲儿,我赶紧跑进门去。
进门之后,见院子里亮着灯,四口棺材整齐停放着,里面围着不少亲友村民。一个中年妇女正蹲在地上哭个不停。唐心在一旁垂头丧气满脸不耐烦,却又无可奈何。
我上前低声问唐心:“怎么回事?你打人了?”
唐心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抚了抚额前的长发,皱眉道:“我他妈哪儿打她了?!上来就挠我好几下。”说着,她将手臂伸出来。我一看,或,她胳膊上好几道被抓出来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