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老?所以,静宬长公主那时候就认识了阳老?至于风麟,她还是在阳老给的书里面看到过……
夏翌辰的左手处于半废状态,这她清楚,否则当日在谯郡射箭也不会误伤了她。而这伤势的来源,更加令人揪心。再如何,那也是他的亲生父亲。
她微微叹息,想到那个总是似笑非笑掩盖真心的男子,心里十分难受。
而当年的静宬长公主,想必也很痛苦吧?
“伯母知道风麟只是一个传说,希望落空,伯父离去。她心如死灰,每日除了做针线,还是做针线。公主一般不怎么修习女红,这点你看龙钰公主就知道了,要她拿绣花针,还不如让她拿剑。可是我才发现,伯母的女红出奇地好。我问她,她只说,了无生机的日子过多了,总想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个虚幻的美好,至少也能看着开心。”夏翌雪苦笑。
了无生机的日子过多了,总想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个虚幻的美好,至少也能看着开心……
阿丑想叹息,却叹息不出来。
“郡主,你还年轻,又怎么会失去了生机?”阿丑语重心长。
夏翌雪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当年的事情:“一个月后,伯母抛下针线,请来最好的师父,每日陪着哥哥练武。她说,昱王府的继承人可以没有左手,但不能没有武功,不能不会带兵。昱王府可以乱,但不能永远乱下去。人可以消沉,可是总要站起来。”她说着真的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秋雨淅沥沥。
“郡主,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阿丑轻声说。
“知道?”夏翌雪笑着摇头,“外面发生了什么,值得你们这样瞒着我?”
阿丑看着夏翌雪的反应,决定赌一把:“郡主,太后娘娘下旨封了太子妃。”太后只是个程序,如果这个人选皇上不同意,太后也不会下旨。而这个人选,怕也是范其庸的条件之一吧?
夏翌雪颔首:“看来真的是这件事了,你们不用瞒着我,我心里早就有了准备。是哪家的女儿?”
“范秋玲。”阿丑微微蹙眉,担心着夏翌雪。她真的没事吗?这可是她的死对头!
夏翌雪再度颔首,反应平淡:“我知道了。”
“郡主,在衢州,殿下都和你说了什么,或者你发现了什么?”阿丑突然问。
夏翌雪推开窗,带着潮意的风吹拂进来。她的声音有些苍凉:“都不重要了。”
都不重要了?
然而你现在的模样让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那郡主又是为什么不愿意回家?”阿丑担忧道。
“我只是不想见到熟悉的人,”夏翌雪浅笑,“我这些日子想了很多,或许我走错了这条路,是因为我长大的地方。太后,昱王府,这些都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从我小时候起,就根深蒂固。你虽然也听令于他,但你终究是不同的。我相信没有你,我哥也不会有胆量演这出戏。你根本不是那个圈子的人。”
阿丑摇摇头:“郡主心如明镜,我不喜束缚,而且胆大包天。”
“所以我才要待在你这里,可是我没有你那样的胆识和气魄。”夏翌雪有些黯然。
“郡主,你可以有,只要你想!”阿丑坚定地说。
她不愿说她和慕天弘究竟发生过什么,阿丑不勉强,只希望她能尽快放下。
“郡主,如今大局已定,我也闲来无事。如果郡主不嫌弃,和我去滁州走一趟可好?”阿丑提议道。
她在墨玄那里的一个承诺,还没有兑现呢。
夏翌雪偏头想了想:“滁州,听说滁州多山峦,现在秋景,满山金黄,一定很美。”她说着,神色带了几分憧憬。
阿丑笑了:“我也不瞒你,墨家的宅院就在滁州,我本欲去看墨玄的表妹。把你拐出去,只希望太后不要把我记恨上,到时候随便赐些什么白绫匕首,我可消受不起!”她一副举手投降的模样,逗得夏翌雪哈哈大笑。
“什么礼教,我如今也不放在心上,既然有墨家表妹的名头,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动身如何?”夏翌雪兴致勃勃起来。
阿丑也不点破她想要避开那些来安慰的熟人这份私心,直接应下:“今日就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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