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愈发觉得这局面复杂起来。
不过当务之急,是打败墨玄,否则等到建业城破,那就是一切灰飞烟灭,那还有什么皇帝,哪还有昱王府。
夏翌雪披挂。
阿丑看着一身铠甲的绝色美人,不禁唏嘘:“你这又是何苦呢,把战场之事交给你哥,你若想尽一份力,在后方调度,或者出谋划策也行呀,何必下去拼杀?”
夏翌雪挽起长发,神色清冷而坚定,再没阿丑初见时的清雅纯然。她淡淡一笑,笑意飘渺:“臣妾臣妾,不愿为妾,只能为臣。”
不愿为妾,只能为臣?
阿丑心底涌出满腔的疑问。然而还没问出,夏翌雪已经走出营帐,头也不回地离去。
臣妾……
一声马鸣长嘶,阿丑走出营帐,看向大营门口。
是俞则轩。
“俞公子,我听说你跟着太子殿下,提防宫中有什么事发生,怎么跑来了这里?”阿丑跑上前,生怕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他们的分工,是夏翌辰、夏翌雪、龙钰公主上战场,而俞则轩和太子留守东宫,阿丑作为医师留在前线,如果有人受伤,还可以及时救治。但如今俞则轩赶来,就说明有大事发生。
“东线发现水军,”俞则轩握拳,“我们根本不知道墨玄手中到底还有多少筹码,这些年北方战事吃紧,精兵良将大多都在北方。”
“还是疏于防范了,”阿丑踟蹰片刻,“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上急怒之下病倒了,现在是太子监国。殿下让我来问你的意思。”俞则轩愁眉不展。
阿丑一甩手,差点没骂出声来:这些家伙,一到关键时刻全都病倒!把烂摊子留给年轻人,真是卑鄙无耻!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才道:“皇上病倒的事,不要传到军中,否则军心不稳。本来昱王不在,他们就够忐忑了。太子殿下监国,如果做得好,那是大功,做不好,就成了罪臣。我明白殿下的意思,我是我们之中最了解墨玄的人。墨玄,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我怕这路水军是哪里策反的大乾正规军,这样就难办了。”
阿丑又思索了一阵:“先叫建业水军顶住,不求取胜,只求守住东城墙。通知最可靠的水军前来支援,一定要可靠。擒贼先擒王,北边如果打败了墨玄,东边的水军也就不足畏惧了。既然是殿下监国,一定要防止四王爷趁人之危。容清澜那个女人,没品,什么都干得出来。”
俞则轩点头:“好,城北这边,我担心翌辰他们年轻,镇不住有些老家伙。”
“镇不住,那就军法处置,我记得世子当初在昱王府门口凌迟秦爷……应该没有人想要再试一次吧?”阿丑完全不担心。一开始肯定镇不住,但是凌厉手段一出,没什么镇不住的。
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军棍的声音。
“俞公子,你先回去禀告太子殿下吧,我去看看。”阿丑说着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夏翌辰站在营帐门口,全身披挂,早就没有了平日里纨绔的散漫气质,此时严肃中带了一丝冷酷,一反平日嬉皮笑脸的常态。
他桃花眼微垂,看不见神色如何,只有漠然的态度,和军棍打下的声响,令全场将士噤若寒蝉。
阿丑瞥了眼被打的将领,约莫四五十的样子,应该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自然,不挑这样的人下手,怎么杀鸡给猴看。
十军棍打完,阿丑上前给了上好金疮药,又吩咐人把那将军抬下去。
夏翌辰便发话了。他抬起双眸,面无表情地凝视下面跪着的一众将领:“昱王府前的凌迟,想必大家都多多少少听说过。不是我为人毒辣,而是我只看章法,不讲人情。昱王和你们多年袍泽情深,那是昱王的事。我只记得你们是朝廷的军队,军令如山,你们要听军令,要听王法。我只按王法军令办事,谁要是触犯了,我都不留情面。”
一众将士没有人敢出声。
“既没有人对王法有异议,那就按我刚才的部署,”夏翌辰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背对的北方,“攻城早就开始了,难道你们想在皇城外恭迎反贼?”
众将急忙退下去各就各位。
注:
[1]出自《王孟英医案绎注》,清?王士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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