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仓的事情,终于在疫情控制住后彻底结束。
浠宁亲自去了石家道谢。
石家少夫人宁氏有些意想不到,但还是温和地接待了浠宁。
“那日,民妇原不知道殿下是华胥的贵人,后来听了外面的动静,才立刻给家里送了信。本也是不希望好人被冤枉的意思,殿下不罚我们不敬就是宽厚了,道谢实在不必。”宁小舒温善地笑,颇有些忐忑。
浠宁神情温和地看着眼前秀丽柔美的女子:“你不必拘谨,我们华胥没这么大规矩。就算是归为华胥帝君,平日也照样要走到千几万户中了解百姓生活的。这忙,道义上你可以选择帮,也可以选择不帮。但是你帮了,我就一定要谢,这才是该有的礼。”
宁小舒又推辞了几句,才收下浠宁送的东西。
“你们家其实也不缺什么,我送几方古砚几锭好墨,也就是图个兆头,愿石公子早日高中。”浠宁诚恳道。
浠宁走了之后,宁小舒不由向丈夫感慨:“真是个不凡的女子,年纪轻轻执掌一国大事,偏偏还这样不自大不张扬!”
“人,都是历练出来的。”他牵了妻子的手,去书房讨论学问了。
浠宁坐在马车上,有些昏昏欲睡。
天气一如既往的热,几场大雨过后,更是湿热难耐,就连手握冰块也难解这熬死人的潮热。
旭梓虞他们更是受不了:“出来走了一圈,还是华胥好,华胥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热的天气?”
“你还是未雨绸缪来得好,如今有西海屏障,有龙王敖闰,哪天华胥也和西域一个气候了,你估计要热死。现在锻炼一下也好。”浠宁毫不留情地批评。
旭梓虞摆手:“就算到了那一日,也是你发愁多过我,受不了酷热的。不止我一个,整个华胥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正说着,青影绰开口:“殿下,前方传来消息。黄河决堤了。”
浠宁蹙起双眉:“先往两旁地势高的地方走,再想办法看能不能绕道。”
怎么好巧不巧现在决堤?只怕又是墨玄动的手脚!
浠宁站在一旁崎岖的山地上,看着前方越来越凶猛的水势:“这段时间这里是不是经常下雨?”
“看样子是,否则就算有人故意决堤,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水势。”夏翌辰神情严肃。
“你也觉得是故意?”浠宁问道。
夏翌辰握紧了手中轻鸿剑:“不是故意,怎么会那么巧,墨玄留存的实力果然不一般!”
话音刚落,他们后方出现了突袭的黑衣人。
浠宁转身冷笑:“感觉我就是个靶子,走到哪打到哪!”
夏翌辰却多了几分担忧:“他们想把我们逼到前方洪流之中!”
浠宁猛地一惊,却再没时间思量对策。数只利箭朝她射来。
夏翌辰右手轻鸿剑出,飞快地挡下利箭。
“墨玄真的不怕我死吗,我死了谁去祭剑!”浠宁忍不住骂道。
“他想牵制住其他人而已!”夏翌辰和一个黑衣人对上。
浠宁再次咒骂一声,开始给他们加内力。
这次背水一战,显然比上次困难得多。特别是前方的水还在继续上涨,已经蔓延成波涛巨龙。
旭梓虞挥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时候要能请西海龙王出面,就万事大吉了。
可惜不能。
但是显然,墨玄这次的目标不是浠宁,是夏翌辰。
因而夏翌辰在九人围攻下纵使有浠宁加内力,也渐渐不支。
“浠宁你想办法离开,他们不是针对你!”夏翌辰背脊上划开一道大口子。血混着汗水流下。
浠宁腾出一只手稳住他背上的伤势,恨恨开口:“胡说八道!调虎离山你不懂吗!”
而夏翌辰却因少了浠宁一半内力,抵挡不住黑衣人的联合攻势,直接摔了下去,即将被凶猛的洪水吞没。
浠宁见状惊呼一声,将夏翌辰坠落的地方上游和下游各冻出一道冰封屏障。阻止他被洪流冲走,然后自己也跳进了这暂时的水池,想把他拉到对岸安全的地方。
只是墨玄的人哪有这么容易放过他们?
几名黑衣人见中间的河段水势平静,也纷纷跳落想立大功。
浠宁一手拉着夏翌辰,一手把两道冰障解封。她看着那些跳下去的黑衣人都猝不及防地卷进洪水漩涡。然后自己拉着夏翌辰被这样凶猛的洪流冲了数百米,才抓住一棵被洪流拔地而起的大树。
夏翌辰咬着牙:“你该不会打算一直这么冲下去吧?”
浠宁否认:“当然不会,等那些人死了,我就冰封河道,我们上岸!”
夏翌辰看见一个浪头打来,猛地转身护住浠宁,闷哼着忍下了石块打在肩上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