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她就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了,太皇太后见她神色如常才放下心来笑道:“你这些日子为泰王的事伤神,真真可怜,泰王身上有伤,这几天你就去多陪陪他。”
涵因笑道:“谢太皇太后体恤。”
于是涵因干脆搬去李昭容那里住下,说是方便照顾泰王,更是为了躲避皇帝,皇帝知道她的心思,不好相强,去看了泰王两次,见涵因寸步不离泰王,也只好放过了。
涵因也趁机暗中观察李昭容。发现她的确是个温柔和顺的人,并不是表面功夫,才渐渐放下心来。
泰王伤势渐好,她便请示太皇太后要出宫了,太皇太后很通情达理的叫她回家好好休息,她如蒙大赦,赶紧收拾了东西出宫了。
回到家里,两个哥哥听说今天她要回来,都向衙门告了假等着她,让她心里满是感动。至少她还有家。
“回来就好。”郑钧看向涵因的目光满是心疼和自责。
涵因笑道:“让哥哥担心了,我没事,泰王现在由李昭容照顾。哥哥放心吧。”
“哎,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用,让妹妹受委屈了。”郑钧首先想到的是自责。
“怎么能怪哥哥,婚姻之事讲的是缘法,既然没有缘法。强求也没用。”涵因反倒安慰他。
“二舅母那天来找你的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昨天宫里传出消息来,大舅父就把我叫去,说和皓铭的婚事恐怕也做不得了。二舅父也过来说二舅母说话不妥当,让咱们别见怪。”郑钧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涵因听了这些会感到难过。
涵因笑道:“我们是小辈,哪有跟长辈制气的道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戚,哥哥务必跟舅父说勿要为此事挂怀。”她虽这么说。但两家的关系如此尴尬,不知道怎样才能缓和下来,想来想岔开了话题:“李谛还有店里的伙计都没事吧。”
“没事,都回来了,铺子也重新开张了。对外只说是京兆府查失牛的事情。双皮奶没再卖了。你别担心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靖国公府里也是一片愁云惨淡。
老太太叹气:“皓宜那孩子一向很有分寸的,怎地做出这样的事来。”
“想必也是气急了。泰王那孩子也是忒不叫人省心……”大太太自然是护着自己女儿。
老太太别了大太太一眼:“泰王有万般不是,皓宜也不能下手,这叫别人怎么看,为亲子虐待养子,在御史嘴里就是有‘吕、霍之风’。我早就说过了,皓宜那孩子从怀孕起就有心病,叫你入宫的时候多劝劝她,哎……”
大太太很想反驳老太太,但又不敢,只好把火窝在肚子里,说道:“六皇子也差点被害死。这怎么能怪娘娘呢,哪个做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我怎么听给我请脉的太医说,六皇子之前有些存食,太医院还在斟酌怎么用药,吃了那个,拉了一天反倒好了似的。”老太太哼了一声:“别管泰王有没有错,在皇上眼里,皓宜就是不能抚育他子,毫无母仪之德,就凭这一条,她将来也没机会问鼎后位,哎,皓宜这小家子气的性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大太太知道老太太又借着事情敲打自己,心里委屈,此时也只能陪笑忍着。
又听老太太说道:“罢了罢了,少不得舍下我这张老脸去求太皇太后,让她保住咱们娘娘,再劝劝皇上。”
大太太忙笑道:“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请您老人家出面了。”
“现在皓铭和涵因的亲事也做不得了,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倒从亲戚成了仇家,哎……”老太太心中也满是郁闷,做的好好的安排就这样出了岔子。
“是啊,本来好好的,谁知道会出这种事呢。这亲事也只能作罢了。”大太太也跟着叹气,她更担心宫中的女儿,恨不能立刻进宫去看看她,但贤妃正在禁足之中,是绝对不可能见到的。这一次也只能让老太太递牌子请见,太皇太后顾着她的面子,也许还肯见见老太太,她这个做母亲的,则是想都不用想,这当口是不会允许她入宫的。
老太太寻思良久,又对大太太吩咐道:“对了,你再好好劝劝皓轩那孩子吧,那孩子脾气最是执拗,认定了一件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要我看,若不是之前你没起那心思,皓轩也不会对这事上了心。”
大太太被老太太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的说:“涵因那孩子的确是不错的,再说谁知道皓轩……”
“好了,这时候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老太太打断她,“事已至此,又能如何,一切等我从宫里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