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有些听不清楚,她只觉得耳朵像是露在寒风里,刺骨的冷。
苏三竟会遭遇到这种事,真是造化弄人!
“妈妈,带我去看看她罢。”唐枚深深吸了一口气,蹲下来捡起暖袖,轻轻拍掉上面的尘土。
却听姚妈妈叫了声侯爷。
抬头往前一看,只见苏豫正立在不远处,冷清肃穆,目光落在她脸上,对视的刹那,有情绪似迷雾般弥漫开来,混沌不堪。
唐枚遥遥行礼,叫了声侯爷。
苏豫走,示意姚妈妈先行。
看起来他是有重要的话要说,这等紧要时刻,肯定是因为苏三的事情,刘妈妈与绿翠忙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垂花门口顿时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唐枚关切的问,“大夫没有说法么?”
“太医都束手无策。”苏豫看着她,微微低下头,他自懂事后就不曾求过人,又是一个没有给过好脸色的姑娘,他何时有过这样尴尬的时候?可为了又哪里能顾面子,只这片刻功夫,他开口道,“今日请了二来,是苏某有件事想拜托你。”
唐枚讶异,苏豫在她眼里是不近人情的,不要说请求了,就是略微放下身段都不会,如今却这样同她,是因为苏三的状况么?她忙道,“侯爷请说,如果有帮得了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
她的回答简单利落,让他接下来的话更容易说出口,苏豫道,“太医说这世上如今也只有回春针灸法能救得了舍妹的命,苏某已此针法传人是谁,只无论如何也请不动他。”
他的眼里闪动着寒芒,最后一句话即便掩藏,也听得出有无尽的恼意在里面。
唐枚不由奇道,“侯爷的意思是……”
“那人是钟镜香。”苏豫微微眯起眼,有光亮聚于眸底,在晨起的阳光下璀璨如珠。
他虽贵为侯爷,钟镜香乃一介草民,却也有他无法撼动的事,只不明白,钟镜香为何却非要指定唐枚。
“他说需得你去请,他才会愿意施展回春针灸法。”
唐枚拧起了眉,她只需动一动脑筋,便立即明白了钟镜香的意图。
好个会找时机的家伙!
见她神色微动,苏豫问,“可是有难处?”
唐枚没有直接回答,略一停顿才说,“侯爷请放心,我现在便去请他。”说罢要走,又手里还拿着暖袖,便往前递给苏豫道,“三上回送了我暖手炉,这暖袖我本是欢欢喜喜要交与她的,没想到……请侯爷替我放到三身边,我会尽快请钟大夫的。”
苏豫伸手接过暖袖,柔软的狐毛触到掌心,有微微的暖意。
“妈妈,我们走罢。”唐枚吩咐刘妈妈。
苏豫叫住她,“可有需要我……”
“不用。”唐枚道一声,快步往回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苏豫心里满是疑问,钟镜香到底为何连死都不怕,就要唐枚去请他呢?这二人是关系?
还是,只是在做戏?
他想着,又看了眼暖袖。
还记得这落在地上的时分,她的脸上满是惊吓之色,这不是装的。
他手紧了紧,往苏三的院子去了。
唐枚急匆匆的坐上马车,叫车夫赶往妙手医馆。
刘妈妈问,“到底回事?”
“钟镜香可以治好三,我去请他。”
“会要去请?苏三再同好,那也是苏家的事。”刘妈妈说着,忽道,“难道刚才侯爷单独同,就是要做这种事么?真是奇了怪了!”
“妈妈,当日在白家的事你是的,钟镜香也那毒药,他只是弄不明白为何我会好了。要说起来,也是奇事,我只需找个合适的话来搪塞他就是。”事到如今,瞒是瞒不住的了,还不如说与刘妈妈,不然她好奇心一起来,跑去同张氏商量,又是多了麻烦。
“原是这样!”刘妈妈骂道,“这钟大夫也真是分不清轻重了,好了就好了,非得要清楚不可么?那找个借口好呢?”
“我自有办法。”唐枚笑了笑。
绿翠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不发一言。
马车很快就到了妙手医馆,刘妈妈一下来就冲进去道,“你们钟大呢?叫他出来!”
伙计忙拦住道,“这位妈妈,您别急,同小的说一说,小的会去里面请的,钟大夫在休息呢。”
“快去叫,只说是唐家的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