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老夫人连忙道:“她们去道观里参道,要斋戒到二十呢,后儿才回来。”
林清婉:“……她们不是信佛吗,怎么改参道了?”
尚老夫人就无奈,“我哪知道她们,去年入冬,家里有个道姑上门,跟她们住了几天,她们就参起道来了,我想着她们在家里也无聊,就随她们去了。”
林玉滨则是偷偷看了林清婉一眼。
林清婉看见了,这才笑笑,不再问这事,而是道:“既如此,明天我去观里看她们。”
尚老夫人本想说不用如此麻烦,但想到杨夫人是林清婉的婆婆,她回来,理应去拜见的,便不说话了。
林清婉就对林玉滨道:“明日你随我去,若有要紧事赶紧去处理了,或是跟人请假。”
林玉滨应下。
尚老夫人笑了笑,开心道:“她姑姑不知道,现在这几个孩子能干着呢,苏州内外就没有人不夸的,都说是林姑姑教得好。”
“老太太可折煞我了,我不比他们年长几岁,能教他们什么?”林清婉笑道:“那都是老太太教的,明杰和丹菊就不说了,从小就是您养着的,就是玉滨不也在您膝前长大?这都是您教的!”
尚老夫人就哈哈笑起来,只觉得通体舒畅,这大半年来,上门来的客人都是这么恭维她的,但他们说千句也不及林清婉说的这一句有诚意。
她笑哈哈的道:“这是孩子们有灵性。”
“他们再有灵性,若是没人养也没用,”林清婉笑着拍她的马屁,“所以还是老太太养得好。”
尚丹菊立在一旁,忍不住冲哥哥嫂子眨眼,林姑姑这一回来,老太太估计能连着笑三天。
晚上一起用了晚饭,林文泽打了哈欠,开始找母亲了。
林玉滨和尚明杰便抱了孩子回房,林清婉陪着尚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离开,让她好好休息。
林清婉回了自己的院子,便对白枫道:“把谷雨和映雁叫来,我有些话问他们。”
“是。”
如今林府的管家是谷雨,别院那边还是林管家管着,林全打下手,再过两年,林管家年纪大了,会把别院交给林全。
如今林府和尚府也差不多了,而林氏别院会一直是林玉滨的后盾。
映雁现在是林文泽身边的管事娘子,不错,就是管事娘子,因为她嫁给谷雨了。
林玉滨忙着女学的事,每天都有至少三个时辰是在外面的,所以她便让映雁留在了儿子身边。
所以府里的事,甚至苏州城的事,问这夫妻俩是最简洁快速的。
谷雨也知道自己会被召见,因此早有准备,见妻子也一并来了,便小声问道:“你怎么也来了,小少爷呢?”
“二爷和二奶奶哄着呢,正要睡下。”
谷雨这才点头,与映雁一起进去。
林清婉让他们坐下,端了茶笑道:“我离家久了,这次回来见外头都变了,所以叫你们来问些事情。”
夫妻俩知道姑奶奶不是真想知道外头发生的事,只怕更想知道的还是里头的事,不然问姑爷就好,何必召他们来见?
林清婉也开门见山,问道:“女学开起来了,招的学生可多?”
谷雨微微倾身回道:“小的听大小姐提起过,似乎只有几十人,但扬州一带也开始有人来求学,下半年可能会多些。”
“那岂不是很忙了?”林清婉问,“大姐儿每天都要去女学?”
来了,谷雨和映雁立即回道:“也不是每天都去,一旬便能休息两天,姑爷也是这样的。”
“他们倒是夫唱妇随,每日也是一同出门?”
“是,”映雁笑道:“因姑爷和大小姐都主要留在文园里,所以几乎每日都是同进同出的。”
话题既然打开了,谷雨和映雁便都细细的交代起来。
林玉滨的日子的确不难过,林文泽刚出生那会儿,尚老夫人是反对她继续鼓捣女学,甚至心里似乎也有些芥蒂,对林文泽虽疼爱,却并没有像现在这样。
但尚明杰支持,混在中间插科打诨,又帮姑嫂两个与文园的文人牵线,硬是帮着把女学给开起来了。
虽然一直是赔钱状态,但好歹招到了学生,也开课了不是。
林玉滨忙起来,白天便只能把孩子留在家里,孩子一哭闹,那正院离尚老夫人住的院子又不远,她心疼孩子,便亲自去看。
一来二去,感情深了,因为他姓林,不姓尚的那点埋在心底深处的芥蒂也不见了。
见尚明杰和林玉滨每天为着个女学奔波,却疏忽了自己的亲亲儿子,很是闹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