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思和他说了圣上的赏赐,才让她提了一分兴趣,她尝了颗樱桃,很甜,她满足地弯了弯眸眼,觑了眼近半筐的樱桃,道:
“给容宝林送些过去。”
玖思啊了声,有些不舍得:“这么好的东西。”
顾晗嗔了她一眼,将手边的碗推向她:
“少不了你的。”
玖念瞪向玖思,然后亲自将樱桃挑了份出来:“主子放心,待午后,奴婢亲自给容宝林送去。”
容宝林刚经过情绪动荡,正是拉拢她的好时机,一些樱桃罢了,再贵重,落不得实际的好处,也只不过是一口吃食罢了。
顾晗赞赏地看了眼玖念。
玖思忠心,但不得不说,顾晗用得顺手的人仍是玖念,无需多言,玖念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朝阳宫中。
容玲刚回到宫中,就瘫在了软榻上,她刚哭过,眼角周围还红红的,小久心疼得要命:
“周美人也太过分了!”
容玲扯了扯唇角,眼中半分笑意也无:“她身份贵重,姑母是当今太后,哪怕位高于她,都要对她容忍三分,怎么会看得起我?”
小久想劝,可偏生主子的话都是事实,她急得哭出来,却也无济于事。
容玲垂头,看向顾晗替她包扎的手,容玲紧紧握住,咬声道:
“我早就知道她瞧不起我!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在姐姐面前说那番话!”
女子在宫中生活多艰难?
这段时间,容玲早就看得明白,她久没有侍寝,但宫人对她却仍有几分敬重,凭的是什么?不过是她和顾姐姐交好罢了。
容玲比谁都清楚,她如今靠何人才在宫中而立。
周美人让顾姐姐远离她,不亚于断她生路,容玲如何能忍?
难道出身低微,就活该零落成泥,连替自己争抢的心思都不配有了吗?!
容玲向来性子软,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
忽然,二重帘外宫人的声音唤醒了她:“主子,顾美人派人给您送樱桃来了。”
容玲忙忙回神,她抹了把眼泪,对着铜镜看了番,才走出内殿,就见居然是玖念亲自来了,容玲有些惊讶:
“姐姐怎么叫你来了?”
玖念看了眼容宝林泛红的眼角,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她低声恭敬:“主子刚得了赏赐,就忙让奴婢给宝林送些过来。”
容玲这才看见玖念端的东西,一整碟的樱桃,颗颗果实硕大饱满,一瞧就知是宫人刻意挑出来的,容玲眼睛又稍有些红,她略低了低头掩饰:
“替我谢谢姐姐。”
玖念没有多说旁的话,将樱桃放下,很快就离开了。
小久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主子瞧,顾美人根本没有听进周美人的话,心中还是看重主子的。”
容玲盯着那份樱桃,不知在想什么,怔怔地说:
“我知道。”
小久心疼,忙转移话题:“这樱桃贵重,新鲜着吃最鲜甜,主子尝尝?”
容玲的确尝了,她看都没看摆在桌子上的午膳,一颗一颗地吃着樱桃,她吃得很认真,小久却看得心慌,只见头也不抬,见一盘樱桃全部吃完。
殿内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主子稍冷的声音:
“靠一时情谊维持的关系永远不会长久。”
她不可能永远享受和顾姐姐交好带来的便利。
容玲抬头,眼睛看向长春轩的方向:“不会一直这样的。”
小久看着这样的主子,愣在原地。
傍晚时分,御前传来消息,长春轩侍寝。
陆煜来得比第一次要早些,顾晗还未梳妆好,等陆煜的身影出现铜镜中时,顾晗描眉的手险些一歪,她睁大了眼,比起往日的温柔似水,顿生了分娇憨。
顾晗忙慌乱起身行礼,陆煜抬手止住了她的动作,女子青丝未擦干,湿漉漉地搭在身上,水滴顺着发梢落下,轻薄的衣裳被浸湿,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她刚沐浴完,脸颊被熏得嫣红,加上一分垂眸涩情,顿时溢了满室的余媚。
宫人很有眼色地早就退了下去。
陆煜眼眸稍暗,他伸手扶起女子,声音透着分涩哑:“起来。”
顾晗如今并非未经|人|事的雏儿,初|夜的印象太深,那日男人就是用这种低哑的嗓音骗了她一次又一次,顾晗脸颊烧红,顺着皇上的力道起身。
实话实说,那次的感触有些不好,尤其事后浑身的酸疼,顾晗心中有些怵。
但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只是下意识推脱地问:
“皇上可用晚膳?”
并不突兀,这个时辰,正是用晚膳的时候,而且铜镜中女子脸颊绯红,任谁都只会觉得她在羞赧。
陆煜瞥了她一眼,顾晗有些心虚地垂眸,陆煜冷呵了声,见女子装作茫然地抬眸,顿时颇有些没好气,凉凉道:
“刘安,传膳。”
顾晗哪里还猜不出陆煜看出了她的想法,她忙拢住陆煜的衣袖,低声求饶:“天还未暗。”
女子声音温柔清浅,刻意放软了些许,似撒娇般划过心尖,哪怕再铁石心肠,恐怕都无法责怪她一分。
陆煜忽地问了句:
“你在家中时,是不是很少受过训?”
顾晗惊讶抬眸,很不解他怎么知晓的?
陆煜见她神情,就得了答案,对于女子后来的询问,他只扯了下唇角,这种事,还需要查?一猜就猜得出。
晚膳,顾晗吃得心惊胆战,心中一直在想,皇上究竟有没有生气?
但是陆煜和无事人一样,旁人很难从表面看出他的情绪,忽然,一块被挑干净刺的鱼肉落在了他面前的盘子中,陆煜抬头,就见女子刚将公筷放下。
见他看过来,顾晗咬声解释:“嫔妾用公筷挑的刺。”
陆煜眯眸看她良久,他爱吃鱼,很少有人知晓这一点,因他嫌弃挑刺麻烦,虽然有宫人会先将刺挑出来,但一块鱼肉经人几番捣腾过,陆煜早就没了食欲。
顾晗的手很巧,挑完刺的鱼肉仍保持了八分的原样,但陆煜狐疑的是,顾晗为何知晓他爱吃鱼?
顾晗见他久久不动,以为他是不喜欢,当即有些无措和不解,垂头低落道歉:
“嫔妾见皇上看了糖醋鱼三次,以为皇上是喜欢这道菜。”
陆煜顿了顿,将那块鱼肉放进口中,觑了女子一眼,连伺候的宫人都没察觉到,看来,他的这位顾美人不止是手巧,还要加上一点心细。
女子生了低落,细眉都拢在一起,陆煜不会安慰人,只简单说了句:
“是喜欢。”
顾晗眼眸倏然灼亮,她不再低落,而是偏过头,杏眸近乎弯成了月牙,越发显得透彻干净。
顾晗爱惜身子,用膳时都很用心,见她吃东西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她仪态很好,举止优雅,不论吃什么都似再品尝一道美味,陆煜只看着,就比平日多用了半碗饭。
漱口时,陆煜古怪地觑了眼女子。
旁人侍寝时,生怕出了差错,也是为了保持身段,就仿佛猫崽一样,基本用不到几口,就道饱了,一时间,陆煜真的有些想知道荣阳侯府究竟怎么养的孩子?
不过想起荣阳侯府一直都不会将嫡女送进宫,许是一开始,也没打算让顾美人进宫,所以,平日中就娇养着,什么都随她的心意,就养成了这副性子。
陆煜看着自宫人退下后,就一直眼神躲闪,强撑着镇定不敢和他对视的女子,略有些平静地想,倒也没什么不好。
红烛仍燃,顾晗攀着陆煜的肩膀,就似大海中的一根浮木,许久,她抬起手臂挡在眼上,紧绷的身子倏然软成一团。
身旁人搂住了她,话音沉哑,透了分餍足后的嫌弃:
“身子骨弱了些。”
许是这时的皇上比平日中要温和,又或是这种女子格外娇气矫情,顾晗只是在皇上怀中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无力地扯了下唇角。
她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就得一句身子骨弱?
陆煜见她这般作态,倒没有责怪,只道:“一句不好都说不得。”
顾晗转过身,脸颊蹭在他肩膀处,无力地软声:
“……皇上,好累。”
话音中裹挟着散不去的倦怠,陆煜消了声,垂眸扫了眼女子,话音还未散,人就睡着了。
顿了半晌,陆煜才抬手,捏了下女子脸颊,软乎乎的,触手滑嫩,似觉得不适,女子蹙了蹙细眉,陆煜松了手,才见她眉心舒展开。
陆煜挑眉,还真是个娇娥。
碰不得,说不得。
翌日顾晗醒来时,陆煜又不在了,她被玖念拉着坐起来,脑海中还有些含糊,她摸了下一旁的床榻,早就凉了,看来皇上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玖念觑见她的动作,低声道:
“皇上还是心疼主子的,起身时,刻意动静放轻了些。”
顾晗脖颈上有些红痕,玖念稍侧眸,有些不好意思:
“昨日备好的那件宫裙不抵用,得换身高领宫装。”
顾晗顿时清醒了些,和那次不同,昨日中顾晗尝到了些那事的滋味,倒也不觉得侍寝可怕了,只这浑身的酸疼仍让她烦闷,从铜镜中看见脖上的痕迹,顾晗脸颊稍红:
“如今日炎,高领宫裙太打眼了些,用粉遮住吧。”
用完早膳,顾晗就要去请安,刚踏出长春轩,腿就软了一下,不知怎么的,顾晗忽地想起昨日皇上那句身子骨弱,顿觉脸上一阵烧热。
她见过其余妃嫔侍寝后的模样,的确不如她这般不堪,顾晗不禁皱了下眉头,吩咐道:
“等我请安回来,去太医署请位太医来。”
玖念一愣,忙担忧地上下将顾晗看了个遍:“主子哪里不舒服?”
顾晗眼神稍有些闪躲:
“我无碍。”
玖念见她脸色红润,的确不像有事的样子,才松了口气:“主子吓坏奴婢了。”
等请安后回来,太医已经到了长春轩,把脉之后,太医有些不解:
“美人身子无碍,不知是哪里不舒服?”
顾晗拧了拧细眉:“可昨日皇上说我身子骨弱。”
太医一愣,憋了半晌,才慢吞吞道:
“那微臣给美人开一副调养身子的药。”
作者有话要说: 陆煜:该聪明的时候你是一点不聪明
太医:狗粮没必要炫嘴里
【更新来了,三章合一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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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太子妃》
简介:
太子得天花,圣上命其迁出东宫,最后落在尚书府,所有人都对谢玉照避恐不及,只有姜亦棠不怕死地接近他
生母卑微,死在井中却无人过问
姜亦棠抖着手给谢玉照清理痘脓时,心里想得是搏一搏皇权梦
后来谢玉照夺嫡失败,被圈禁王府,姜亦棠的妃子梦彻底破碎,她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落得生母一个下场
姜亦棠生得一副冰肌玉骨,仙姿玉貌,轻而易举地找到出路,将废太子甩在了一旁
于是新帝登基后,怕被牵连,她被所谓的亲生父亲灌下毒药,香消玉损在她生母的那所小院子中
重生后的姜亦棠只要想起毒药下肚后,那肝肠寸断的疼,就害怕得浑身发抖
她想起这时谢玉照,命在旦夕却无人照顾
前世她义无反顾,可如今她却害怕地不敢前去
谢玉照被困牢狱五年,得势时对他柔情蜜意的姜亦棠不曾看过他一眼
上辈子他夺位成功后,还未来得及看她噙泪哭求,就传来姜亦棠自裁谢罪的消息
姜亦棠最惜命,甚至怕受苦,他出事后就迫不及待地和他撇清关系,如何敢赴死?
谢玉照见的姜亦棠最后一面,她浑身青紫,血沾衣襟,不堪入目,足以说明她死前受了多大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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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醒来,谢玉照重回少时,他刚得天花,被送进尚书府
他看见姜亦棠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抖着手抓住他的衣袖,她声音发颤:“谢玉照,我救你,你以后护住我,好不好?”
血脓染脏衣裳,谢玉照双眸微闭
他轻轻拉上姜亦棠的手,垂眸:“好。”
前世,他封姜亦棠为后,世人震惊
可无人知晓,在他垂死之际,有一人害怕得瑟瑟发抖也不肯离去
今生,他不会再被圈禁,姜亦棠也不会再有离开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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