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就别怪周主簿了。是绿儿看周主簿着急,所以自作主张,叫醒了少爷,少爷要责罚就责罚绿儿吧。”
咦,这里面好像有情况啊!秦天德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绿儿,又看了看周必大,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行,你个小丫头长胆子了,等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子充,说,出什么事了?”
“大人您跟我走,咱们边走边说。”周子充一把拉过秦天德手臂,就朝大堂方向走去,同时口里不停,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是6游今早碰到了一起案件,审不下去了,于是让人请来了胡铨和周必大,三人研究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
案件起因很简单,就是城外南郊王家庄的院外王半山,状告佃农田狗子欠银十两一年不还,让官府做主,要将田狗子家中十六岁的女儿抵债。
王家也算是钱塘县有名的富户,家中良田过千亩,家资丰厚,从情理上讲,不像是那种为了区区十两银子讹诈一贫如洗的田狗子的人。可是田狗子指天誓,说自己从来没有借过银子,是王半山让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他的傻儿子才故意编造出来的。
6游看完状子后,第一反应就是王半山诬告,事实真相就像田狗子所说的那样。可是王半山拿出了两张借据,分别是去年八月和腊月里,田狗子向其借银两的借据,上面还有田狗子按的手印。
这一下让6游犯难了。他不是秦天德,可以毫不顾忌大宋律法按照自己的心思来断案,可要让他判田狗子将女儿抵给王半山又于心不忍,于是派人将胡铨和周必大请来,三人共同商议。
结果三人商议了半天,饶是胡铨这样的老江湖也找不出王半山借据上的破绽。最后还是周必大提议,让6游先拖住王半山,自己去找秦天德,说不定秦天德会有办法。
听完了周必大的讲述,秦天德心中苦笑不已,也不知道周必大从哪对自己有这么强烈的信心。先是淮河汛情危机关头,连夜跑回来求自己施法,如今遇到摆不平的案子了,居然第一个想到的又是自己,难不成自己在周必大这个大宋将来的名相心中有这么高的地位?
他那里知道,周必大找他还有另一层想法,那就是如果他没有办法,也可以凭借他独断专行的行事作风,强行判案,判王半山诬告。
来到后堂,秦天德并没有着急进入大堂,而是躲在堂帐之后听了一会,那王半山倒还真的嚣张无比,眼中根本没有6游这个主审官,口口声声逼迫6游尽快结案,将田狗子子女抵给自己。
而骂起自己来伶牙俐齿的6游却变得木讷无比,只会说此事事关重大,他做不了主,要等秦县令到来后才能断案。
嫩啊,还是欠**啊!秦天德心中暗叹,伸手掀开堂帐,在周必大的陪同下,迈步走进了大堂:“怎么,让你等本官你还有意见不成?”
“哎呀,秦大人您误会了,小民不是那个意思。自从上次大人您在醉香楼,为纪念您自己告别处男八周年摆酒设宴,小民也是去了的,还送上了三百两贺银,更是有幸敬了大人一杯。如今小民能够再次得见大人尊荣,实在是祖宗保佑啊!”
看到秦天德到来,6游已经让出了位置站到一旁。
“6务观,学着点!”秦天德再从6游身边经过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屁股还没有坐稳,先是用力一拍惊堂木,然后大喝道:“住口!公堂之上,岂容你随意攀谈,本官断案,像来公正廉明。来人,将状词呈上!”
周必大轻咳一声:“大人,状词就在案上您右手边。”
废话多!秦天德面色不变,随意打开状词快浏览了一遍,却又听见周必大再小声说道:“大人,用不用小的给您念一遍?”
就你知道老子不识字啊!秦天德只感觉这个周必大大有向着秦三展的趋势,随手将状词丢落在地上,声色俱厉的对着田狗子问道:“田狗子,本官问你,你可曾借过王半山十两钱银?”
“没有,大人,小的真的没有,小的从来没有借过王员外的银子!”跪在地上的田狗子惊恐万分,王半山的话他刚才都听到了,如今秦天德这么凶狠的对自己,只以为秦天德收了王半山的好处,打定主意要将自己的闺女递给王半山。
“没有?那为什么王半山的借据上会有你的画押?田狗子,本官警告你,本官最恨被人欺瞒,如果你实话实说,本官还可放你一马,若果有半分隐瞒,本官不但要将你女儿抵给王半山,更要将你打入大牢,受那刑狱之苦!”
秦天德一番话说完,坐在堂下一侧不停记录着的胡铨顿时将视线转向秦天德,而6游则是将目光投向周必大,心中埋怨,子充啊子充,你说你把这狗官找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