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音直摇头,“不可,这事断断不可让第二人知晓。”虽说为夫君做亵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林清音着实怎么都开不了口。况且现在不过是先练习练习,也并没有当着要做一套的想法。默默想了一回,脑海里浮现了那日屏风外,齐洛城的身影。
说起来,单单从身形来看,他和林远攸倒真有几分相似。
林清音渐渐有了主意,想着林远攸的模样,快速的在松江布上留下了几道印子,又小心翼翼的用剪刀裁剪了一阵,又吩咐墨紫去挑线。单单是白色就有十几种,墨紫挑了好一会才挑出了和这批布一样的颜色。
穿针引线,忙得不亦乐乎。
一时间,屋子里静静的,墨紫就在一旁看着,帮忙理理针线。林清音一直垂着头,脖子酸疼,时不时也抬头和墨紫说上两句话,主仆之间,倒也算得上惬意。只是时间久了,林清音眼睛一花,一针下去就扎在了自己指头上,鲜红的血珠子立刻便涌了出来。
“啊呀”墨紫低呼了一声,慌忙就要替她包扎,林清音掏出帕子擦净了手指,也不觉得如何疼痛,索性就罢了,“也不过是被刺了一下,若是包扎,难免就有人问题,反倒要费上许多口舌。”从前她初学女红时,没少被针扎过,早已习惯成了自然,并不大惊小怪。
她虽不在意,墨紫却紧张的了不得,反反复复看了许多次,见她的手指并无异样,才松了一口气。有了这段小插曲,林清音也无心再绣下去,索性将绣绷子扔到了一边,又将未做完的亵衣亲自收了起来,才懒懒的倚在了榻上。墨紫收拾了一番,这才打开门,让候在外头的丫鬟们进来。
雪青几个犹在云里雾里的,只是深知话不可多说,更不可多问的道理,都保持了沉默。墨紫倒是一脸常色,还和雪青嘀咕:“我看小姐今日精神头不错,晚上得多准备些点心才是。”这些日子林清音睡得早,已有好几日没有准备夜宵了。往日她精神好时,会在晚上掌灯,时不时就要吃几块点心垫肚子。
雪青听着,眼中一亮,看向林清音的眼中就多了几丝笑意。难得小姐心情好起来了,做下人的,哪里能不跟着凑趣。雪青也就急急忙忙的撩帘而出,当真去吩咐小厨房做林清音最爱吃的绿豆糕了。
林清音自己倒不觉得,只是墨紫喜滋滋的,连对小丫鬟说话的脸色都缓和了不少。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林清音果真就着明晃晃的宫灯看了好几页的书,也不知读到了什么,反反复复的摩挲,最后长长的叹息。墨紫在一旁看着,露出了不解之色。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小姐这样的神色,温和,静谧,又有一种淡淡的决绝。
只是,那一点神色,不过一闪而过。
灯下,林清音莹白如玉的面庞更是显得白皙,灯影重重,她忽然说道:“若时光都如此时……”后半句,她没有说下去。墨紫十分困惑,但见她神色说不出的复杂,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或许,是小姐从书中看到了什么令她感慨的话语吧。
那页纸上,只有一首诗: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林清音唯有长叹。
一转眼就到了林远攸大婚的日子。
一大早的,林府上的鞭炮声就没有断绝过。林清音因是未出阁的小姐,不便抛头露面,就安安稳稳的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但外头的喧闹声,却搅得她无法安神。令林清音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大婚当日,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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