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魏忠贤神色一凝的道。
王体乾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千岁爷,皇后殿下说,她只是痛恨夫人,是夫人害死了她肚子里的皇子,也是夫人祸乱了后宫。所以,她要夫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若千岁爷想保夫人,她就不惜一切代价与夫人和千岁爷拼个你死我活。若千岁爷愿意让夫人尽快伏法,她便罢手,并归劝万岁不要再查下去了。”
张嫣的意思很明了,我就是冲着客氏来的,只要客氏伏诛,这件事情就结束了,不然就是不死不休。
魏忠贤能够理解张嫣的心情,除了皇子的原因,很可能还有嫉妒之心。
夫人本只是万岁乳母,多年来,却比她这个皇后还要受宠,堂堂国母被一贱籍的女奴给骑在头上,心里有气是在所难免。
所以在抓住机会后,皇后就紧追不舍,非要置夫人于死地不可。
设身处地的想想,皇后有这种诉求完全可以理解,但是,皇后这话又有几分是真的呢?谁敢保证这不是她的权宜之计?
待夫人被她除掉后,谁又敢保证她不会出尔反尔的又来对付我魏忠贤?
“咱家知道了,你先回吧。”魏忠贤声音低沉的道。
王体乾沉吟了一下,又道:“千岁爷,皇后殿下想尽快得到答复,不然,不然她就要将手中掌握的一些有关千岁爷的罪证交给万岁,然后再联合信王、刘侨和李邦华他们全力……”
“咱家知道了。”魏忠贤的语气中明显有些怒火,这是对自己赤果果的威胁。
王体乾一惊,不敢再说,连忙躬身告退。
看着王体乾离去的背景,魏忠贤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感觉这个一向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奴婢,似乎也生出了一些心思。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说明连这样的心腹也觉得自己遇到了不小的危机,所以才会生出异心。
此刻,魏忠贤哪还有心思补觉。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多时辰后,干儿田尔耕前来汇报,昨晚自己被万岁斥责的事情已经传了出来,已经有人在议论了。
魏忠贤牙关一咬,他第一时间想到了王体乾,因为知道这件事情的没几个,王体乾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晚,又是夜不能寐。
翌日,魏忠贤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弹劾的奏章又多了,其中一封还是来自自己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杨所修的,正三品大员。
不过,杨所修所弹劾的对象不是魏忠贤,而是兵部尚书崔呈秀、工部尚书李养德、延绥巡抚朱童蒙、太仆寺少卿陈殷等人,所述之事是这些人在父母离世时,没有回家守孝。
奏章后面还将吏部尚书周应秋也弹劾了,因为周应秋知道这些事,但是没有检举,所以有包庇罪。
这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看万岁怎么想了。
若是万岁不甚在意,顶多斥责几句就过去了,若是较真,轻则摘掉乌纱帽,重则下狱都不是不可能。
而这些人,毫无例外都是阉党成员,杨所修此举是何用意,魏忠贤哪还不知道?这是在试探万岁的态度啊。
如果万岁严肃处理了这些人,那么接下来,这个吃里扒外、落井下石的狗东西,肯定会将矛头对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