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景玄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中却是一片冷冽:“皇侄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乃是宁安王,这片封地也是皇上下了圣旨封赏下来的,如今,我在自己的封地之内安然度日,你们却要派兵围剿,惊扰得我云南子民生活难安。且你身为皇侄,不讲孝悌,还说什么叔侄情分?不觉太过可笑了吗?”
越潇寒微微眯了眯眼睛:“父皇前段时间下了圣旨,已经削夺你宁安王的封号,没有王爷封号,自然云南就不再属于你,你却硬生生的霸占着这个地方,我不过是奉了父皇的命令前来收回云南,只要皇叔不加反抗,云南的百姓自然一片安宁,绝不会受到半点惊扰。”
“当初,我被分封到云南,此地人烟荒凉、民不开化,我用了足足八年时间,将这里打造成一片乐土,如今,在我什么错误都没有范下的情况下,皇上却骤然要收回云南,还扬言要将我的名字驱逐出皇家族谱,是不是将我看得也太过柔善可欺了一些?皇兄为君不仁,不顾百姓死活,致使天灾之下,数万万百姓丧命,无数人流离失所,我收拢灾民,帮助百姓度过天灾,朝廷却将我视作眼中,钉百般阻挠,置百姓生死于不顾!如今你有何脸面说,说让云南百姓一片安宁?”
越潇寒咬牙,朝廷的确赈灾不力,就这一点上,他无从辩驳:“皇叔,之前父皇受到奸佞的蒙蔽,以至于懈怠朝纲,如今,奸佞已除,父皇自然不会再如从前一般……”
越景玄轻笑一下没有作声,他身后的众多将领却是哈哈大笑,尤其是李元洲,他笑得最为猖狂大声:“多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皇帝老儿之前便一副昏君做派,如今又能英明到哪里去?要我们来看,若是他真的英明,就应该退位让贤,把皇位让给王爷来做,这天下的百姓才算是真的安宁了。”
越潇寒满脸怒意:“一派胡言,皇叔,你就这般纵容你的手下?公然出言不敬,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我倒是认为他没有说错,按照你刚刚的说法,我主动投降,你便保住云南百姓一片安宁,换我来告诉你,朝廷若是主动投降,我便保住天下百姓的一片安宁!”
“好!”越潇寒身后整装待发的宁安军,发出一声轰然叫好声,同时手中的长枪猛的砸向地面,引得整片大地都随着震荡不安,“投降!投降!投降……”
浩瀚的声音响彻云霄,引得众人的心随之震荡不已。
越潇寒感受到对方扑面而来的气势,忍不住心神一颤,他忽然领悟到了之前和林自安交谈时的话。
那个时候他说越景玄必败无疑,林自安却微笑摇头,只说了两个字:“民心!”当时他不以为然,现在终于有了几分切身的感受,古语云,得民心者得天下,之前的那场天灾,已经彻底压垮了大雍朝朝廷的脊梁,也将百姓对朝廷的信任压得粉碎!不过,民心如流水,今日可向西、明日便可向东,他绝对不会让认输!
越潇寒知道再说下去只会让自己这边气势越来越弱,索性不再打口水官司,而是拔出手中长剑,义正言辞道:“越景玄,你不顾皇上旨意,公然谋反、其心可诛,现奉皇上之命,诛杀云南叛贼!”
越景玄目光平静:“皇侄,你的性子真的同皇兄一模一样……也罢,要打就打,还怕了你们不成?”
第一次交手,双方都没有派出大将,只是略微试探便鸣金收兵。
等到慕云岚盯着人打扫完云柔战场,这边依旧不温不火。
越景玄也没有着急,安然的坐在大帐之中,见到慕云岚进来,连忙起身握住她的手:“云岚,辛苦你了。”和云柔对战的情况,自然一早便传到了他的耳中,也知道云岚安然无恙并未受到什么伤害,可见不到人,心中难免担忧,现在总算是放下心了。
慕云岚笑弯了眼睛,心中因为战场带来的沉重渐渐消散:“皇叔,我没什么事,倒是你这边,怎么都半天了也没见到什么大的动静?”
“朝廷领兵的大将已经许久没上过战场,心中有所踌躇在所难勉。”
交战之前,他可是专门去请教过慕正敏,毕竟慕正敏和那些武将同僚多年,对他们的性子和领兵风格了解的极为清楚,知道这样的试探会一直持续两三天,因此并没有在一开始便示弱,因为在试探的阶段示弱,怕是会让他们察觉出端倪。
“也是,帝都繁华,便是武将,也早已经被迷了心智,消磨了一身傲骨。”
果然,接下来的两天,朝廷始终是派小股人马前来试探,正好给了云南大军消化与云柔一战的契机,这一仗缴获完好无损的战马近万匹,其他受伤不能上战场的不计其数,都需要人一一安排处理。
慕云岚没有掺和这些事情,而是继续在山林之中训练谭老六等人。和云柔的一场大仗,让他们心中多多少少生出了些许自傲的心思,她要立马将这些心思给他们磨掉,才能让他们戒骄戒躁,继续前进。
所以这一日,谭老六等人,被凤凰谷的弟子们收拾的格外的惨,各种药效奇特的药丸子吃了个饱,到晚上泡进黑水池子里,疼的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一翻身上岸,便席地而眠,场面比第一次受训练的时候还要惨烈!
等第二天缓过神来,谭老六等人心中那一点自傲,早已经烟消云散,老老实实的在大白的监督下,围着山头锻炼身体。
慕云岚正想着接下来的计划,就见天枢快步赶过来:“属下见过王妃,朝廷大军交战,王爷受了些伤,请王妃立刻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