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她才真正明白，那一句帝心难测是何意。

果然那个位置容易迷了人眼，当初的一句“若是阿铮想要，将帝位让与他又何妨”在现在瞧来不过是一句笑话。

“相公从来没这么想过，若是不曾有南海的事情，回都城后，相公就会提出辞官归隐。”芜芫深呼吸一口气，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得到的不过是帝王凉凉的一句：“是吗？”

芜芫觉得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

她在替顾锦承不值。

这么些年，他的忠心与破头颅洒热血，最后换来的仍旧是帝王猜忌。

芜芫轻笑着：“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觉得你是位好皇帝。”

芜芫说着，抬脚就要朝着外面走去。

凤云烈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按到了墙边：“你要去哪里？”

“我不是穆妃，我是沈芜芫，我要离开这里，不管相公是生是死，我都要去找他！”

“沈芜芫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场大火中，如今你顶着穆妃的模样，你就是穆妃。”

“我怎么可能是穆妃？穆妃身体有恙，如何能身怀六甲？你骗得了一人，你却骗不了满朝文武！”

“谁说骗不了？除了你，满朝文武都知道朕请来了名医，治好了穆妃，早在四月前，穆妃已经有喜。”

“你竟然安排好了这些？”芜芫神色有些狰狞：“穆妃怎会同意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凤云烈，你醒醒吧，你并不爱我，你只是对我的好奇而已，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有想过穆妃的感受？穆妃她是真的爱你，你将她置于何地？”

凤云烈的目光冷了几分：“朕是帝王，无法满足所有人，穆妃为朕做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报，朕已经完成了答应她的条件。”

“凤云烈，你怎会变成这样的人？如此冷血，如此无情！”

“你尽管骂好了，不管你怎么骂，三日后，你都将成为朕的皇后。”

“凤云烈，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我死，也不会做你的皇后。”

芜芫一用力推开面前的人，就朝着殿外跑去。

凤云烈瞧见眼前的情形，并不急着追上去，而是冷冷道：“你尽管离开，如果你不打算理会宋绣娘和钟大夫的死活。”

芜芫的脚步顿在了那里，她回头，望着凤云烈的目光中满是冰冷：“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凤云烈缓步走到芜芫的面前。

“芜芫，你不能怪朕，是你最初靠近朕，让朕瞧见了你的光彩，也是你让朕瞧见了他们，朕才找到了抓住你的把柄。你可知，朕爱你爱的好生辛苦，若是没有钟大夫闯宫这一出，本该将你送入宫中的人该是你的祖母吴氏！”

芜芫笑了。

她就知道，吴氏从一开始就和他勾结到了一起，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他和吴氏勾结的理由竟然是她！

“为了这样的理由，所以你连放了顾传耀的条件都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