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一脸好奇的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刘澜,只见此时的主公一脸喜色,朗笑着向崔琰走了过来,哪还有之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模样,只见他边走边笑道:“季珪老弟,没想到自平原一别,竟会在沛县再次相见,当真是机缘,当真是机缘。”
崔琰听着声音,看着刘澜,只觉得十分熟悉,搜遍脑海,突然一道身影浮现出来,与眼前人相吻合,微微一怔,笑着拱手,道:“德然公,怎么会是您在这里?”
刘澜笑着解释,道:“今日这里有些匪首,所以刘某便前来了。”他说着,招呼众人与崔琰相识,一众人与他相识一番,只听崔琰问道:“刘使君怎么不在辽东亦或是平原,反而管起了小沛的匪首?”
刘澜笑道:“季珪老弟有所不知,刘某得徐州牧举荐为豫州牧了,现暂领沛国相一职。”崔琰面色一赧,但却也衷心为他高兴:“小弟这些年随老师再此受学,并不怎么知晓这些事,没想到德然公又高升了。”
刘澜哈哈一笑,低声对崔琰道:“前次相遇,备从襄平令得升辽东太守,今次相遇却又成了豫州牧,看来季珪真乃我的福星。若是季珪这样的福星留下来帮我,我看不出数年,莫说是黄巾余孽,便是董贼余党,也不在话下了。”刘澜这话本是一语双关,一是与崔琰叙旧,二是向崔琰抛下橄榄枝,而当年一番交流,自然明白崔琰是‘保皇派’,所以投其所好,就看他接不接了。
崔琰也不知是真听明白了刘澜的招揽,还是在装模作样,笑道:“德然公过奖了,不过我相信终有一日可以实现。”
刘澜一怔,见他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只有无奈的笑道:“对,对,终有一日必定会实现的。”
一番闲聊过后,只听崔琰说道:“德然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刘澜愕然。看着崔琰向村道走出数步,也就跟了上去,来到他身边,问:“季珪,这世间人。有的萍水相逢;他年终不得见,有的却是机缘巧合,终成挚友,你我能两次相见,这既是缘分,所以唤我声德然就是了,至于这后面的‘公’嘛,我看还是免了吧。”
崔琰露出讶色,打量一番刘澜,才道:“德然豁达而不拘小节。季珪佩服。”说着一躬到底,道:“谅琰一介布衣,怎当得起德然如此厚爱。”
刘澜没想到只不过是将 ‘德然公’改成了德然会让他如此激动,好似两人关系更近了一步似得,笑道:“季珪却是说错了,自古人才贤士傲视爵禄;却没有人傲视人才贤士,我深知季珪之才,若季珪真要出仕,天下又有哪个州牧刺史不是扫榻以待,又何况是我刘澜。”
刘澜殷切地看向他。这让崔琰在感动之余却是万分惭愧,道:“只可惜琰并非人才贤士,反倒是一介凡夫俗子,逃不过爱恨情仇。男女之私这些俗事。”
刘澜呆了呆,估摸着道崔琰这是在隐晦提及甘倩,毕竟之前拥着甘倩时,崔琰看到了,但他心中却又清楚崔琰与甘倩并没有什么瓜葛,既然不是拆散他们。自然没有必要去向他解释,只是宽慰道:“季珪说错了,男女之私世间皆有,又遑论俗子或是圣人,就像黔首小民要衣食住行,圣人君子亦需衣食住行,所以男女之欢又岂会因人而异?”
这话一出口刘澜就有些后悔,怎么感觉好像是在鼓励他追求幸福一样,立即改口,道:“所谓男女之事,自古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说道这里却一时词穷,斟酌片刻才又微笑道:“有时候男女之事,却是要两情相悦,有的人终日相见最后毫无结果,有的人却是一见倾心,最后厮守终身。”
崔琰微微变色,长长吁出口气,叹道:“德然所言当真是入木三分,季珪受教了。”
刘澜明白他的想法,知道他的苦衷,柔声道:“是你的终归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是没用,大丈夫何患无妻,季珪又何必对甘倩如此痴情呢?”
谁想刘澜话刚出口,就见崔琰微微色变,急道:“德然这话切不可乱言,有损倩妹的名声。”叹口气道:“倩妹父母死在黄巾贼手中,那时琰凑巧遇到她,时常资助,虽然心中对他有些情愫,但她却只拿我当哥哥看待……”说道这里竟是沉思了起来,半晌才叹息着说道:“襄王有梦,神女无情。”说罢心中却有些绞痛的摇摇头。
刘澜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却听崔琰肃容道:“刚才我见她与德然……”说道这里却又默不作声,随即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日后我当随恩师勤研先贤经典,还望德然好生待她。”心中生出一丝心灰意懒,表情更是痛苦不已。
可就在刘澜打算劝导他时,却又见其洒然一笑,道:“德然,我知道倩妹已经选择了你,我了解她,她从不对任何男人假以辞色,可是她对你,却并没有。”
“我一直以哥哥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而他也一直将我当做他的哥哥,我以为这就是情。”崔琰仿佛呓语一般,喃喃道:“直到刚才我才明白,我和她之间只有兄妹之情,因为我从她对你的神情中看到了她对你感情的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