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学富五车,也是才学出众的人。他听到琴音的瞬间,神色震惊,甚至下意识的认为可能遭到了埋伏,否则不可能是这种激昂雄浑的琴音。不过根据孔融的反应,贾诩知道抚琴的人是熟识的人,否则孔融不会这么淡然。
刘宣听到十面埋伏的琴音,脑中浮现出蔡琰的一颦一笑。
这次离开长安,蔡琰竟然来送行了。
“停车!”
刘宣吩咐了声,驾车的马夫立即停下。
坐在车辕上的史阿问道:“主公,怎么了?”
刘宣掀开车帘子走了出去,四下张望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前方三十步远的一座凉亭内。凉亭在道路的旁侧,亭子中端坐着一个清雅脱俗的妙龄女子。
这女子,赫然是蔡琰。
铮铮琴音,便是从凉亭中传出。
刘宣看了史阿一眼,吩咐道:“在这里等着。”
“诺!”
史阿得令,让随行的马车都停下。
貂蝉、董菡和甘梅的马车中,三人也听到了琴音。貂蝉撩起窗户的帘子,看到刘宣大步朝凉亭中走去,眉头微蹙。只是当她看清楚了凉亭中的人,心中轻叹。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纵然蔡琰弦中有意,亲自来送行,但能有什么用处呢?
董菡问道:“蝉姐姐,夫君去见什么人?”
貂蝉道:“蔡邕的女儿。”
董菡目光流转,嗯了声就收回目光,不再说话。
刘宣来到凉亭中,脸上挂着一丝笑容,拱手道:“昭姬姑娘。”
“嗡!”
琴音停止,蔡琰盯着刘宣,悠悠说道:“世子要离开长安了吗?”
刘宣回答道:“来长安数月,该回去了。”
蔡琰眼神变得飘忽了起来,问道:“世子弹奏的《十面埋伏》令人钦佩,当时宴会结束,家父和昭姬都邀请世子,可世子却再不登门。不知是卫宁的缘故,还是世子厌恶昭姬呢?”
刘宣说道:“昭姬姑娘天姿国色,秀外慧中,自然不是昭姬姑娘的原因。卫宁之死,虽说我和没有关系,起因却在我。如果我不插手卫宁强抢民女的事情,卫宁就不会被人发现,孔相也不会把事情告诉伯喈先生。如果卫宁求婚成功了,就不会自暴自弃的流连于烟雨阁,以至于身染重病身亡。这件事,我也有间接的关系。”
蔡琰说道:“世子真的不是因为昭姬的缘故?”
刘宣说道:“当然不是!”
蔡琰嫣然一笑,立即道:“昭姬和卫宁之间,其实只是师兄妹的关系。卫宁是父亲门下的弟子,昭姬虽然时常见到卫宁,也只是把他当作兄长亲人,并无爱慕之意。”
刘宣脸上有着笑容,心中却古怪了。
这话有必要说给他听吗?
蔡琰话里面的意思,令人耐人寻味,越是解释越是令人疑惑。
刘宣心中有猜测,却避而不谈:“我相信昭姬姑娘。”
蔡琰又问道:“世子回了北海国,还来长安吗?”
刘宣说道:“自然会来的。”
蔡琰轻轻摇头,感叹道:“世子来长安为天子贺寿,可谓是孤身闯入虎穴,以身犯险了。昭姬听说世子得了天子的器重,被认定位天子的皇叔,而且世子又被董卓拉拢任命为东莱郡守。”
顿了顿,蔡琰继续道:“世子出使长安,已经达到了目的。此次离开长安,便是虎入深山,龙归大海。长安这样危机四伏的地方,世子肯定不会再回来了。我说得对吗?”
刘宣剑眉一扬,心中颇为震惊。
他的心思竟然被蔡琰说透了,蔡琰对他的了解竟是如此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