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此时也沒有回答李然的问題
李然知道哑巴僧人的性情见他不开口说话便知道从他那里得不到任何有关二十年甲子的消息
他转身看着大师兄说道:“这里是沈州”
言语很简单意思也很清楚:这里不是神话集团也不是太虚观而是天道盟的沈州市是你们清梦斋的地盘魔教教主随意到來然后离开这是对清梦斋的挑衅那么这时候至少清梦斋应该给个说法才是
“这些年來那人一直对杨昊宇堂主动手已经给足了清梦斋面子这次我也沒有想到他会出山”
李然看着倒毙在雪地里的尸体忽然抬手指向他颈间那片薄如蝉翼的片雪说道:“他在沈州市里杀了你大先生莫非不想代清梦斋执行天道盟”
大师兄叹了口气说道:“清梦斋确实讲究天道盟第一但这一事终究是要看执行者的能力范畴天道盟只能约束那些我们有能力约束的人无论朝廷还是清梦斋对此人都无办法这件事情总不能请师父出山”
李然很是不解按照他的想法即便斋主不问世事多年但二十年甲子重现人间这是何等样的大事难道这样还不够资格惊动斋主
沒有人再说话或者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位神秘出现又消失的二十年甲子让清梦斋道门最了不起的三个人下意识里沉默起來
晨光渐盛冬林里的雪雾微粒缓慢飞舞在光线里依旧像一双面积极大的蝉翼只不过比先前看时要淡了很多
李然看着晨光中的雪雾看着这双蝉翼忽然神情微变
昨夜他与大师兄一直在城墙上注视着雁鸣湖却始终沒有发现冬林里的动静要知道二十年甲子在冬林里面对的并不是一般人而是天机这个佛法无碍的强者那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魔教被修行正道所不容是因为魔道修行妄图代替昊天的规则吸纳吞噬自然里的天地灵气在体内开筑一个新的世界
那位魔教教主难道竟然已经超越了这个层次轻挥薄若透明的蝉翼便能覆盖住光辉在自然里拥有一方属于自己的世界
如此方能说明湖畔冬林里的动静能够瞒过他和清梦斋大先生的双眼能够让周遭湖崖里的人们完全沒有任何察觉
二十年甲子竟然强大若斯
想到此点李然脸色微显苍白紧接着他又觉得好生疑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哪里不对默默感知着雪林里残留的那些气息陷入了沉默
就在李然沉默的时候大师兄与天机进行了一番谈话天机是个哑巴那么谈话自然便是单方面的更像是某种温和平静却不容质疑的宣告这番谈话的具体内容无人知晓但想來总与秦杰有各种各样的关系
雪桥下方天道盟子弟们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一夜未眠未休并不会让他们太难过然而被一个人堵了整整一夜听着远处湖面上传來的声音却无法参与战斗这一点让他们感到羞辱于是容易疲惫
许世走上雪桥在三师兄身前转身扶着积雪的栏杆望着桥下冰实的河水说道:“难道我真的老了
三师兄缓缓站起身來轻柔而极细致地掸掉身上每一片残雪保证自己的院服之上沒有任何皱纹然后说道:“你本來就老了”
许世沒有动怒淡然道:“清梦斋果然是一个能够创造奇迹的地方秦杰做到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但难道你以为这真是公平的”
三师兄走到他身旁望向桥下
一夜骤风吹拂冰面上的积雪被堆至两岸冰面隐约可以照出人影以及别的不容质疑说道:“我做事最为公平”
许世脸上的皱纹极深被晨风吹着老态毕现声音微哑说道:“冯思秋行事有古君子之风整个世间沒有任何人敢怀疑你然则昨夜冬湖一战秦杰靠他那位小侍女对杨昊宇完成了致命一击以二击一何谓公平”
“我小师弟是符师在修行界的规矩里挑战决斗之时当然可以拥有近侍这件事情沒有任何问題”
许世想着昨夜雁鸣湖山崖间的大光明想着湖上雷鸣般的刀器相交之声蹙眉说道:“秦杰哪里又是单纯的符师张楚楚姑娘乃是总经理唯一的传人又哪里是什么近侍”
“符师便是符师小师弟哪怕符武双修还兼通神术道法他如果说自己是符师那便是符师至于张楚楚就算她将來成了神话集团的总经理她想做小师弟的近侍便可以是近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