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操办了两个儿子的婚事,他也有言在先,爵位肯定是马延勍继承,这是必须的。
但是家产的话,到时候分四成给贺彦钧。
贺彦钧跪着说不要,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又不是爹爹亲生的,他真的不能要。
但是马进还是给了。
不为什么,民间还说呢,生娘不如养娘大。
从他出生起,就跟着庄知薇,跟亲生的也没区别。
既然是这样,他也一样疼他。何况几岁起,他进了马家就跟着叫爹爹,这么些年下来,怎么会不疼爱?
马延勍也没什么意见,更是赞同爹爹如今就将事情定了。
毕竟日后,兄弟俩成婚了,有了妻子子嗣,再说这件事的时候,难免就麻烦了。
至于妹妹的嫁妆,爹爹另有打算,他们两个以后也会给添妆的。
不管怎么样,这两个哥哥对自家小妹妹都疼得不行。
这没有血缘的哥俩后来几十年相处的都很好。
又几年后,便是贺洪渊去世的消息传来,他将家产变卖换了钱,送来了汴京城给贺彦钧。
贺彦钧不要,但是这事也没瞒着庄知薇。
此时的庄知薇,已经生出些白发,但是精神很好。
正给小孙女做针线呢。
听说了这事,手顿了顿:“要不要都是看你自己,母亲不管这个了。”
“我不要,我叫那人回去了,他不是还有一个儿子,我叫他给他就算了。我也不要他的东西。我也不去给他祭拜,就这么算了。”贺彦钧过来蹲下把庄知薇手里的针线拿走:“我没改姓,就算孝敬他了。我心里只有您和爹爹。”
庄知薇笑了笑。伸手在他头顶摸摸:“好。”
又过了半年,有个叫贺诲的年轻学子进京求学,来见贺彦钧。
贺彦钧还是见了一面,没带他进府中,而是带他去了外头酒楼。
贺诲看着这个比他大的人,一身的贵气,样貌出众,举手投足都透着他只能仰望的气质。哪怕他并没有什么盛气凌人,也叫人望而却步。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憨厚的笑了笑:“贺大人,我……我是来求学的,我只是想见见您,没有别的意思。”
他只是好奇,好奇爹爹念了一辈子的人是什么样。他其实更想看看那位庄大娘子,可他也知道是见不到的。
可如今看到了这个人,就能想到,能养出这样出色的人来,那一位大娘子是多出众。
“我叫人送回去的东西,你收到了吧?”贺彦钧问。
“嗯,我收下了,我知道你不想要。其实老一辈的事我不太清楚,不过……”贺诲艰涩的把他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
“所以,那笔钱,我一半拿来给他休了坟茔。留了一些给我母亲,还有一些我求学用。我想好了,我母亲对不住他。我……就当是他的养子吧,日后写族谱的时候,就写我是养子。”
他喝了一口茶,笑道:“我没喝过这样的好茶,也没吃过这样的好东西。我真的没什么事,就见见你。”
贺彦钧只是沉默的给他又倒上一杯茶。
这一场不尴不尬的会面结束的时候,贺诲笑了笑:“我后来知道,我的名字……是后悔吧?不过后悔最没用了。”
贺彦钧只是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临走,贺诲行礼:“就此别过,祝愿兄长一世安康。”
贺彦钧也回了一礼:“也祝你万事顺遂。”
山高水长,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