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吟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她再去求司律第二次。
再说,司律又不是什么名门贵公子。
他不过是个打工的而已。
她虽然嫁不了五爷,但金融界的名门贵公子还是随她挑选的!
她根本犯不着去求一条狗。
而且。
赵雪吟相信,总有一天司律会后悔的!
赵父怒不可遏,指着赵雪吟道:“你说司律是狗,那你又能比他高贵到哪里去?你真以为你什么东西吗?你要是真那么高贵的话,五爷为什么不要你?你还以为你还能嫁得了什么权门大户?司律能看上你,已经是你的福分,我看你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赵雪吟被这番话给刺激到了。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倘若旁人这么说说也就算了,偏偏这人是她的父亲。
亲生父亲。
印象中,从小到大,赵父都没有鼓励过她。
赵雪吟抬头看向赵父,“我是什么东西?龙生龙,凤生凤,你在问我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呢?”
她如果连狗都不如的话,赵父又能好到哪里去?
上梁不正,下梁才歪。
赵父深吸一口气,“你!你!你个混账东西!”
啪--
赵父气昏头,直接给了赵雪吟一巴掌。
赵父不打女人。
所以,从小到大,赵雪吟都没挨过赵父的打。
这是第一次。
她的脑袋被打得狠狠的一偏,嘴角沁出血迹。
“呵。”
赵雪吟没哭,嘴角反而溢出一丝微笑,“从小到大,你除了打击我,给我负能量,你还会干什么?我上学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去开家长会,我呢?我有什么?我妈死了,我爸活着还不如死了!”
很久很久之前,赵雪吟也渴望过父爱。
后来,经历的失望越来越多。
她就不渴望了。
“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会带着他们参加学校的亲子活动,我的爸爸会干什么?我的爸爸只会嫌弃为什么我不是个男孩?!”
“可我不是个儿子,这能怪我吗?我能选择自己的性别吗?”
“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还是不想得到你的认可!我要证明给你看,虽然我是个女孩子,但是我并不输给男孩子!所以,我才那么想嫁给五爷,我想让你成为金融界人人艳羡的对象!”
“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
说到最后,赵雪吟几乎歇斯底里。
累。
太累了。
这些年,她一直都活在赵父的期待中,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辜负了赵父的期待。
在赵父眼里,她算什么?
她什么都不算!
如果赵父真的把她当女儿的话,就不会一直让她嫁给司律了。
司律有什么?
别人的父亲都盼着自己的女儿能高嫁。
赵父倒好,巴不得她低嫁。
如果不是有那一纸亲子鉴定书在,赵雪吟都要以为她是捡来的了。
思及此,赵雪吟眼底全是嘲讽的神色。
闻言。
赵父愣住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赵雪吟对他有这么大的怨恨。
司律要能力有能力,要相貌有相貌,还好拿捏。
司律到底有哪里配不上赵雪吟?
人都说母女连心。
父子连心。
赵雪吟女儿,不理解他也很正常。
如果阿夜在就好了。
他和阿夜一定能父子连心的。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赵子夜。
须臾,赵父长叹一声,转身往楼上走去。
赵雪吟看着赵父的声音,拿起桌子上的花瓶,正要狠狠的砸在地上,管家突然从旁边冲过来,按住她的手,“小姐!小姐,这可使不得!”
赵雪吟只好松了手。
......
另一边。
司律来到姜氏财团楼下。
没一会儿。
姜小羽从大门里走出来。
“姜小羽。”司律突然开口。
姜小羽一回头,就看到了司律,眉眼间全是警惕的神色,往后退了几步,“你怎么来了?”
司律接着道:“别紧张,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
司律给她道歉?
好像有点不太可能。
司律那么喜欢赵雪吟,眼睛像是被屎糊了一样,看不清也听不见,这次过来,估计又想带她去给赵雪吟道歉。
见姜小羽这样,司律叹息一声,“姜小羽,我是真的过来给你道歉的,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是我识人不清,误会了你,也误会了叶小姐,还差点伤害了你!”
说到最后,司律微微弯腰,给姜小羽鞠了一躬。
看司律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演戏。
姜小羽一愣。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没想到司律也会有看清真相的这一天。
她还以为,司律永远都看不清真相。
姜小羽接着道:“你跟赵雪吟,你们闹掰了?”
“嗯。”司律点点头。
姜小羽微微挑眉,“真的假的?”
“真的。”
姜小羽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抱胸,就这么看着司律,“能瞎第一次,就会瞎第二次,谁知道你会不会被赵雪吟骗第二次?”
“不会了,你放心吧。”司律脸上没什么神色,“我已经从顺羲财团离职了。”
“离职了?”姜小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确定你已经从顺羲财团离职了?”
“嗯。”司律点点头。
姜小羽好奇的道:“你是怎么看清赵雪吟的?”
司律笑了笑,没说话。
姜小羽接着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回家。”司律道。
“回家?”姜小羽楞了下。
司律不是孤儿吗?
他要回哪个家?
不过姜小羽也没有多问,点点头道:“哦,祝你以后越来越好,前程似锦。”
“谢谢。”
“不客气。”
又跟姜小羽说了几句,司律便转身走了。
车子一路疾驰着。
很快,就到了晋家老宅。
司律下了车。
阳光下,他就这么看着晋家老宅,眼底说不出个什么神色。
时隔五年。
他回来了。
以后。
这个世界上,只有晋如玉,不再有司律。
福叔拿着喷壶,准备去花园里的花浇浇水,刚出来,就看到司律站在大门口。
“少、少爷!”
这一瞬间,福叔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拿衣袖擦了擦眼睛。
没变。
眼前的画面还是没变。
不是幻觉!
福叔激动地不行,连喷壶都不要了,转身往屋里跑去,“老爷老爷!”
听见福叔的声音,晋老爷子放下手中的烟斗,“怎么了?”
福叔上气不接下气,“少、少爷,少爷回来了!”
啪--
晋老爷子手中的烟斗就这么的掉在地上,一把抓住福叔的手,“真的吗?如玉真的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福叔忙不迭地点头,“少爷真的回来了!”
“快!快跟我一起出去看看!”
福叔跟上晋老爷子的脚步。
来到门口,果然看到司律就这么地站在门外。
这一瞬间,晋老爷子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喉咙那里也是硬邦邦的一片。
回来了。
他的儿子终于回来了。
好半晌,晋老爷子的情绪才慢慢冷静下来,走到司律身边,“回来了,怎么不进屋?”
很熟悉的声音。
没有想象中的冷嘲热讽。
司律低头一看,就看到了满头华发的晋老爷子。
五年不见。
晋老爷子老了不少。
“爸。”
司律梗着嗓子开口。
经历了这么多事。
司律明白了很多。
叶灼说得对。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他对叶灼有那么深的误会,可叶灼依旧能理解他。
眼前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从小将他养大的父亲。
他不该跟晋老爷子赌气。
当年的事情,也不全是晋老爷子一个人的错。
听到这声‘爸’晋老爷子的情绪直接就崩溃了,抱着司律,痛哭着出声。
“孩子,好孩子,爸对不起你!当年的事情都是爸的错......”
司律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中,赵父一直都是个古板,很爱面子,且大男子主义很严重的人,在小辈面前,他从不会主动低头认错。
那怕这件事确实是他错了。
他也不会认错。
可这一次,晋老爷子居然在他面前这样,想到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司律心里很不好受,“爸,您没错,错的是我.......”
看见父子俩终于解开隔阂,边上的福叔激动地直抹眼泪。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须臾,福叔接着道:“老爷,少爷,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快进屋吧。”
晋老爷子擦了擦眼泪,揽着司律的肩膀道:“对!进屋!咱们先进屋!”
司律跟上晋老爷子的脚步,往屋里走去。
晋老爷子接着道:“如玉你一定还没吃饭吧?我让厨房给你做点东西!”
“我已经吃过了。”司律道。
“吃过了就好,”晋老爷子看了看司律,并没有看到他的行李箱。
难道,这孩子不准备在家长住?
福叔看出了晋老爷子眼底的愁绪,接着道:“少爷,你这趟回来就不走了吧?”
“嗯。”司律点点头,“不走了。”
听到司律说不走了,晋老爷子松了口气。
福叔笑着道:“真不走了?”
“真不走了。”司律很认真的点头。
“不走了就好,”福叔接着道:“少爷,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来,老爷有多盼着你能回来!”
晋老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
赵家。
过了很久,赵雪吟才冷静下来,去楼上给赵父道歉。
“爸,对不起。下午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那么对您。”
赵父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赵雪吟的话,而是道:“照片的热度我已经让人压下来了。再过几天就是首席的竞选会,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准备?
本来赵雪吟是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
目前董事会有一半人都是支持她的。
还有一大半人支持叶灼。
一旦她跟五爷的关系坐实,两个大财团联手,到时候那些人,还敢不支持她吗?
可现在.......
全都功亏一篑了。
赵雪吟捏了捏手指,没说话。
在两个月之前,她对首席的位置还是势在必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须臾,赵雪吟接着开口,“目前最难棘手的人是韩劳山,只要韩劳山站在我这边,就没什么问题。”
韩崂山也是跟叶老爷子一路走过来的。
其实一开始,韩劳山是不支持叶灼的。
后来。
在叶灼的蛊惑下,韩劳山也倒戈了。
随着韩劳山的倒戈,剩下的一大批人也纷纷倒戈。
所以。
这次的首席竞选,对她很不利!
想到这里,赵雪吟紧锁愁眉。
赵父看了眼赵雪吟,站起来道:“你跟我过来。”
赵雪吟跟上赵父的脚步。
两人来到书房。
赵父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赵雪吟。
“这是什么?”赵雪吟好奇地道。
赵父接着道:“打开看看。”
赵雪吟打开文件袋,看清楚了里面是什么之后,脸上落寞的神色瞬间转至欣喜,“爸!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有了这个,还怕韩劳山不支持她?
赵父点了根烟,“我早就跟你说过,做人要给自己留后路,可你没有一次听我的!如果司律在的话,他肯定是个得力助手!”
赵雪吟默了默没说话。
**
茶馆。
赵雪吟坐在靠窗的座位,不停地往外看。
就在这时。
一名头发花白,体型消瘦的老人往这边走来。
看到来人,赵雪吟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韩叔。”
没错。
来的人正是韩劳山。
“雪吟。”
“韩叔您快坐。”赵雪吟给韩劳山倒了杯茶。
韩劳山坐在赵雪吟对面。
赵雪吟接着道:“韩叔,真是不好意思,这么冷的天,还把您叫出来。对了,韩大哥的身体好些没?”
闻言,韩劳山一愣,抬头看向赵雪吟,“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劳山和夫人有一个独子,叫韩栋梁。
今年三十六岁。
未婚。
半年前,韩栋梁因为一场普通的感冒突然转变成,不能说话,卧床不起。
一直到现在,韩栋梁还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生命垂危。
但韩栋梁生病的消息,韩家人并没有对外透露。
赵雪吟是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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