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作为一个新成立的单位,一切都是新的,人、事、地、权、物……又没有经验可供学习。在这个小小的刘铁寨镇,这个新成立的机构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牌子没有,办公设备没有,只是一拨年轻人在忙来忙去。
几天下来,才终于有了个大致的样子。
沈洪过来了两次。他真是不太放心,这几个人,个性都挺强的。如果真要是有什么冲突,他这个副县长也未必能招架得了。
如吴蔚所料,蔺安良一开始就露出了对他不服的苗头。在最初的几件事上,有王爱红这个女人的帮助,吴蔚占了上风。蔺安良马上知难而退,悄悄地退到了后面。无论什么事情,不轻易说话,也不轻易发表意见,来了个明哲保身。
关于机构的设置,几个人拿出一套初步的方案,这个方案不但结合了本地的实际,也参考了外地的成功经验。
方案规定开发区内设机构暂定为四个,党政综合办公室、招商办、建设办、社会事务办。在设不设社会事务办这个问题上,王爱红与蔺安良发生了冲突,王爱红主张设,蔺安良主张不设。
王爱红的理由是开发区迟早要独立,得先介入一下社会事务;蔺安良却认为社会事务既然是独立以后的事,那就等独立以后再说,提前介入没有必要。两个人争执不下,吴蔚成了最关键的一票,他支持谁反对谁,将决定今后的话语权。
“根据外地的经验,开发区迟早要独立出去。说不定这个过程只有两三年或三四年,所以索性就从根子上做起,等完全独立那天,实现无缝对接,也少了过度的环节,这样,群众会更容易接受。”
“你的意思是支持爱红镇长了吧。”蔺安良马上问道。
吴蔚轻轻点点头,目光直视着他。现在,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相当微妙,都想拥有话语权。因为沈洪经常不在,都想在这个位置上说了算。吴蔚为了发展;蔺安良却觉得王爱红作为一镇之长,不会经常介入开发区的事情,如果介入太深,累死她也忙不过来。至于吴蔚,一个小年轻人而已,这个开发区,应该他说了算。
吴蔚目光直视着蔺安良,把他看到火起,“啪!”他居然拍桌子了。
“王主任,吴主任,既然你们都商量好了,还要我来商量什么?!设与不设,都是你们说了算,我这个外人自然不会说什么!王主任,你贵为一镇之长,我无话可话;吴主任,您高瞻远瞩,我更无话可说。既然我无话可说,那以后这样的事就不用商量了,你们直接定了就好!”
办公室里沉默下来,王爱红脸色阴沉如水,“蔺主任!咱们都是县委派来的,你有意见可以提,有想法可以说,为什么要拍桌子?桌子也是有生命的,你拍了它,你手疼,它也疼!”
吴蔚一听这话,简直怀疑这个王爱红的脑子被钢化了,怎么会如此秀逗。
“少他妈扯淡!”蔺安良居然一挥手,爆粗口了。
“蔺安良!”这下王爱红可不干了,怒冲冲地站了起来,“你什么态度!别忘了你的身份!别忘了我们在干什么!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蔺安良,就冲你刚才的那句放,还有莫名发的这顿火,我就觉得县委的决策无比正确。你太不成熟了!”
“王爱红,你成熟?成熟得都快从树上落下来了吧?是烂桃还是烂杏儿?”
“蔺主任,我们在开会,麻烦你把诸如此类的话都收回去!”一直站在旁边的吴蔚开腔了。
“小屁孩儿,脱了几天开裆裤,管起老子的事儿来了?滚一边去。别以为自己挂个副书记的名头,就可以对我指手划脚了。”蔺安良横眉立目,吴蔚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但他还是一脸的和颜悦色。
“这像一个干部说的话吗?你这是在满嘴喷粪!”王爱红铁青着脸,怒道。
“满嘴喷粪也比你满嘴喷精强!”
这下可炸锅了,只见王爱红“嗷”一嗓子,冲着蔺安良就冲了过去。
有吴蔚在场,怎么会让两个人打起来?这货三下五除二,解除了两人的武装,一手一个把两个按坐到了沙发上。
“二位领导!过瘾了没?”吴蔚冷笑道。
“你撒手!蔺安良,没人请你来,懒得干,你可以走人!我王爱红眼里不揉沙子,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眼高手低、阴阳怪气、自以为是的自大狂!”
“我凭什么走?我走了你就可以对小白脸下手是不是?近水楼台,啧啧,对你这种公共汽车女人,什么办法都能想得出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你不用瞪我,老子活了三十多年了,还没怕过谁……”
“啪!啪!”这手劲儿,也就吴蔚才有。
蔺安良被打愣了,呆呆地忘了还手,目瞪口呆地看着吴蔚,嘴唇哆嗦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你打我?”
吴蔚特真诚地点了点头,“嗯。真聪明,还知道是我打的你。你这张臭嘴,打是打不过来了,我看得找个粪勺,拿个马桶刷,好好替你清洁清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