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积余,原来的班子还是相当有战斗力的。我说的这三股势力,原来最强的一股,是郝氏兄弟,你肯定知道,就是进去的县长郝为国,因为有个当市长的哥,他们这股势力很强。
“县长强,对县委书记的地位必然会造成冲击。这第二股势力,就是以盛世才为首的隐势力,如果不是长期在积余工作,总会与他们或多或少的接触,这股势力几乎很难察觉到。如果不是郝为国进去了,连我也未必能发现这股势力的存在。郝为国进去以后,盛世才的作风凌厉了好多!
“这第三股势力,是郝家三兄弟。虽然他们是一个爷爷的,但因为父辈不和,表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却动手动脚。听人说,父辈不和是因为一个女人。郝为民的父亲娶了一个老师,这个老师很漂亮,他的堂弟——就是三兄弟的父亲也喜欢她,无奈堂兄先下手了。一次酒后,堂弟闯进了堂兄家里,把堂嫂给办了。从那儿以后,两人就一直保持着那种关系。
“这种事儿,你知道的。没有不透风的墙,被堂兄知道以后,一锄头下去,把堂弟给锄了个半死。人虽然没死,两家的仇也就结下了。堂兄弟俩都是好面子的,都想家丑不外扬,表面上你好我好,私下挥拳相向。堂弟的老婆很争气,生了三个儿子,老大叫郝为利,外号‘菜刀’;老二叫郝为顺,外号‘棍子’;老三叫郝为米,外号‘四把叉’。这哥仨,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说来也怪,郝为民当年是师范生出来的,他们这一脉,学习挺好,但堂弟那一脉就不行了。上学个个不行,都在家里务农。
“如果不是有铁矿,恐怕这哥仨也就是打打工种种地,不至于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来。自从九几年那会儿兴起开矿,他们把手伸到采矿上来,他们的日子富得流油了,积余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开始是郝为国,当时只是个小乡干部,参与开矿,借着郝为民的势力,大把大把地赚钱。那哥仨一个比一个虎,很快便在铁矿行业里分了一杯羹。”
说到这儿,强卫停了下来,心情显然起伏较大。端想茶水喝了一口,让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接着说道,“我当副县长的时候,曾经管过矿业开采,其中的乱象,简直无法形容!巨大的利益链儿,让郝家兄弟很快联起手来。当时县里的所有矿,几乎全是姓郝的。好景不长,因为利益分配不均,他们很快闹翻了。”
吴蔚听着强卫说的这些话,大脑却在高速运转。他想,兄弟几个闹翻了?难道是郝家三兄弟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把郝为民兄弟俩送了进去?他们难不成采取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策略?菜刀不是也进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见强卫停了下来,吴蔚转过头,目光里满是探询,刚想说话,强卫笑道,“你是不是问接下来的事情?”
吴蔚点点头,“听您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里面有很多疑问呢。郝为国究竟是为什么进去的?”
强卫苦笑一声,“他太贪了,也太色了。不但在插手各项工程,大量收受贿赂,还在外面养女人!还不止一个女人。有的女人还给他生了孩子。经过调查,给他生了孩子的女人就有四个,他本人居然有六个孩子,两个闺女四个儿子!”
吴蔚瞠目结舌!不作,不会死。看来,这个郝为国还真是被自己给作进去的!
“那他俨然就是积余的土皇帝了?犯下了这么多事,没有人举报吗?”吴蔚问道。
“谁举报?又没有足够的证据。那些女人,大多在外面,如果不是被纪委查出来他的房产那么多,还不知道这些女人的存在呢!”
“郝家兄弟的案子,我记得是省纪委办的。具体的案情您清楚吗?”吴蔚问道。
“我怎么能清楚呢。当时来就通报了一下,开除党籍开除公职。郝为民跟他兄弟也是一样,腐化堕落。因为他们兄弟俩波及到的干部不少,有的立案调查了,有的诫勉谈话了。”
强卫的声音很沉重,吴蔚感觉到,积余这个大坑,似乎已经见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