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一听菜刀说他也是吴蔚的仇人,大喜过望,和盘拖出了整个计划。——当然,回避了偏儿头财宝的事情。
菜刀对方重的好感大增,只是做过狱友,居然出狱后就替偏儿头报仇,这样的人,真是太少了;这样的人,绝对值得去交往。两人便称兄道弟,关系愈加亲近起来。
经过狼一般的蛰伏,他们终于等到了可以绑架吴蔚的机会,于是发生了绑架案。
当然,绑架方重和菜刀是不能亲自出马的,他和菜刀带着小花儿自驾游跑到深山老林里去转了一圈儿,可是偏偏在半路上又出了些差头,一路上警察盘查得特别严,据说是在抓逃犯。菜刀本人就是个逃犯,不敢往枪口上撞,只好躲躲藏藏,绕了好远的路,等回到了德原,才得知吴蔚已经自己逃了出来。
菜刀气得跳脚大骂,蠢猪废物之类的悉数抛了出来,方重更恨,那可是一大笔钱哪,就这么失之交臂了!经过这次绑架,恐怕再想抓到他不易了。
听说警察正在抓他,他也不敢露面,和菜刀东躲西藏。而菜刀这个人,变得越来越阴鸷,时不时对方重出言不逊,方重有苦说不出,慢慢起了离开菜刀的想法,找了一个机会跑出去到公安局自守,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到了菜刀头上。
方重带着警察找到了菜刀的藏身地点,菜刀对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
“我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凶狠。吴先生,看来,他对你的仇恨,真是不死不休啊。”白山说道。
“不死不休又能怎样?等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他也难逃一死。积余前两任的县长之死,都与他有关,他就是想逃脱,也是不可能的吧。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枉他活了五十来年,这个道理他是没想明白啊。”吴蔚叹道。
“也是,这种人,敢把人的眼珠子抠下来当泡儿踩的,就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跟那四大恶人没什么区别!您看,吴先生还有什么想问的吗?”白山一直对吴蔚特别恭敬,因为涉及这位吴先生的案子,是公安部督办的,想想后面的靠山,他的骨头都得酥一下。
“没有了。关于这个偏儿头,是不是也得有个说法?”
“当然得有说法了。这个案子,他也是主谋之一,如果没有他,恐怕还不至于弄得这么复杂呢。再说了,这个倒斗的,得破坏了地下多少珍贵文物还说不定呢,肯定还能挖出大的文物保护的案子来。牵一发动全身,恐怕这次这个偏儿头得数罪并罚,难逃一死了!”白山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吴蔚却没有那么高兴,想起偏儿头与自己的那场比试,那把锋利的柳叶小刀破空而出的声音,吴蔚至今记忆犹新。
“偏儿头啊偏儿头,你是成也小刀,败也小刀!柳叶小刀如果用来表演挣钱,那是搂钱的玩意儿;用来杀人,那是自杀的工具!当初,如果不是马土根带他往前走了一段,恐怕这个偏儿头早就人头落地了吧。”吴蔚心内叹道。
白山出去了。吴蔚给马土根打了个电话,说起了偏儿头的情况,当马土根听说是偏儿头让人绑架吴蔚的时候,惊奇地张大了嘴巴,怎么也合不上。
好一会儿,才听马土根骂道,“这个兔崽子,真是作死!兄弟,他自己走到这一步,咱们谁也没办法。判死缓也好,死刑立即执行也罢,那都是他的命!我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也是没有想到。我还以为,他会在里面好好改造,没想到,他在里面还想着报仇。其实,我们之间哪里有什么仇!”
为什么会跟吴蔚这么大的劲儿,恐怕只有偏儿头自己知道吧。唱着铁窗泪的偏儿头,自己把自己推上了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