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一看,居然是她找了一个月的《昆仑仙境地理志》。
她终于要时来运转,今非昔比了!
时来运转……?
“哈哈哈……”桃夭望着高耸入云霄的销恨山,自嘲地大笑。
山高就算了,只要肯攀登,总能爬得上去,可像是一根滚圆柱子的销恨山,就算她会攀岩也上不去!
这是逼着她去学御剑啊,可问题是,她的资质堪比一只猪,只怕她没学会御剑,身体已经成了凰女的。
桃夭撑着脑袋,忧伤地坐在销恨山下,寂寥的身影化作一尊望夫石。
但她没有寂寥太久,要拿下美人,本来就是要付出代价的,想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不过为博美人一笑。
周幽王的美人难道能美得过景之上仙?
定然不能!
她不是周幽王,有一个国家给她败,但她是一个被拒稿无数次的三流写手,虐而不伤在她诸多美德排名第二。
不过一座上不去的山,她干嘛非要上去?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从这一天起,桃夭开始写情书,古往今来,只要她背的出的,远至诗经楚辞,近到现代诗,西方诗,但凡是缠绵悱恻的,她全默了一遍。
她将诗词写在藏书楼里寻来的信笺纸,然后折成千纸鹤,挂在自制的孔明灯下。每每到了夜色降临时,她便点起天灯,任凭昆仑山的风,将孔明灯吹得扶摇直上。
有道是没有化不开的冰山,只有不努力的烧火棍。
如此忘我努力下,桃夭拜入昆仑仙境后的两个月,昆仑山上,警钟突鸣。那时的桃夭,因为过于废寝忘食地送情书,累得瘫在格子间,睡得浑然忘我。
“桃师妹,桃师妹,桃师妹——”
桃夭怒而弹起,难得半夜大妖凰女没来折腾她,她正于美梦中牵住景之上仙的芊芊细手,刚要偷着亲一口,却被人吵醒,她真是气得头顶冒烟。
桃夭猛地踢开门:“谁啊,大清早叫魂呢?”
“陆离。”
“陆师兄~”她瞬间收了怒气,换作微笑,奈何转换不够自如,却成了一半笑一半哭,惊得陆离倒退三步。
“桃师妹,你唱戏呢?”
“……陆师兄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警钟一响,昆仑仙境内弟子,无论老幼,无论在哪里,皆需前往荼蘼殿,拜见四位师兄。”
“大事?”
陆离郑而重之道:“自昆仑仙境建成起,一千年来,警钟第一次被敲响,想来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譬如说?”
陆离杏眼一瞪:“桃师妹,你磨磨唧唧做甚?”
“我就是困。”
“若非四师兄有命,我绝不会来打扰桃师妹休息,若桃师妹嫌我多事,可自行前往荼蘼殿。”
“诶,陆师兄说哪里话,我怎么能嫌师兄?”
开玩笑,荼蘼殿和四危山之间隔着一道非御剑不能跨越的鸿沟,她自己可没本事去。
陆离点点头,一甩衣袖,那根眼熟的绳子又一次捆住她的腰:“陆师兄,咱们能不能换个飞行方——啊——”
罢了,修仙者多羞涩,她也不必勉强陆离和她御剑双飞。
十来分钟后,桃夭被陆离带上了荼蘼殿。
偌大的荼蘼殿山头,黑压压的全是人,若说羊肠山的动物大会是一个小村集会,那么荼蘼殿前的集会便是城市大会。
“陆——”好家伙,一转眼,陆离已经没了踪影。
桃夭顶着一双熊猫眼,随便找了一块能落脚的石头,半蹲在上面,抬眼看荼蘼殿高处。
那四位喜欢打麻将的师兄,今日穿得十分正经,大师兄一袭金丝黑衫,二师兄一身柳绿,三师兄一身桃红,四师兄一袭青衫,四人一字排开,站得气势凌然。
“静——”
只一个字,便犹如海啸之浪潮,震得漫不经心地桃夭瞬间站笔直。
皆说修行有深浅,但桃夭登上昆仑三月,却并未真正感受到修为的力量,虽说她见过景之上仙,但上仙每回出手,都是轻飘飘,她也没法看出什么。
今日,大师兄这一个“静”字,才叫她粗粗领略了修仙者的厉害。
“近日,昆仑山发生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居然有人胆敢在我昆仑仙境,亵渎昆仑谪仙景之上仙。
此举简直骇人听闻,人神不能容。
故而我召集诸位师弟师妹到此,要你们务必找出此等胆大妄为的狂徒,将他带上荼蘼殿,我定要叫她知道,玷污景之上仙清誉将会遭遇何等的悲惨下场!”
“……”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