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瞧着确实不像生病的样子,便轻轻摇了摇头,心知她那怕不是生病,是因为恪哥儿归家,让她心气不顺,生了闷气呢,心里也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失望,都一把岁数的人了,竟还学着这么小性儿,一点都不大气。
“这时候过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要说?”老夫人问得很是直接。
“正是有件事儿,想请老夫人你给拿拿主意呢。”小秦氏满脸堆笑,从丫头手中接过茶盏,亲自捧到老夫人跟前,略有些为难的开口道:“这不,慎哥儿也是十七岁了年纪了,二公子比咱们慎哥儿只不过大了两个月而已,瞧着已是娶了妻,咱们慎哥儿这亲事还没影呢,我也是在琢磨着他这亲事呢,虽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家中的子弟成亲得晚,但也该趁早相看起来,也省得耽误事不是。”
老夫人听着,点了点头:“是该趁早相看起来,这姑娘家啊,得看家世,还得看人品,相貌倒还是其次的。”
“老夫人说得在理,可不就是这般嘛,咱们慎哥儿那般的孩子,我是怎么看怎么好,只觉得这满京城的闺秀,都没几个能配得咱们慎哥儿的。”小秦氏提起儿子来,早已是满面红光。
老夫人听着,也不由露出微微笑意:“慎哥儿确实是个好孩子,你与我说这个,可是有何处为难的地方?”她不怎么管事,若有看好的人,便会知会一声,如今这般说,自是有疑问找上她。
“确实是有为难之处,这慎哥儿要说亲,也绕不过大公子去,只是这大公子的亲事……”小秦氏一脸的迟疑之色。
对于燕恒,她自是不喜的,这亲事上头,当然就更不上心了,况且就他那病病歪歪的身子骨,好人家的姑娘,谁乐意嫁给他啊,若真让她插手这亲事,到时候娶个门第不显的媳妇回来,岂不是说她不尽心,总归,这亲事上头,她是怎么也讨不了好,索性她撂开手去不管的好。
提起燕恒的亲事,老夫人也不由皱起了眉头,按理说这孩子出身国公府,又是嫡长子,又有南安王这样的外家,身份也是极为显赫了,可惜偏偏就是那身子骨不成,三天两头的就又病一场,一病便又是十天半个月的,从小到大,几乎是抱着药罐子长大的,但凡是疼姑娘的人家,就不乐意把姑娘嫁给他的。
对于这个孩子,老夫人并不怎么喜爱,总病着不说,就是好的时候,那也都只绷着个脸,不见笑模样的,这般的性情,又岂会是个讨人喜欢的,不喜欢,自然也就不怎么在意,更别提放在心上了。
“你是孩子的母亲,又是当家主母,这事儿可不就该归你管,说起来恒哥儿也已是二十二岁的年纪了,也就比娇姐儿大两岁而已,你的娇姐儿都出嫁几年了……”老夫人语气中,带出责怪之意,这继母做得,也太厚此薄彼了,以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没怎么管,倒把事儿推她头上来了,她一个老太太,一把年纪的人,还犯得着操这些闲心吗?
“那不是,那不是大哥儿总病着,这议亲也不好议啊,况且就他那身子骨,还娶什么妻啊,娶回来也是祸害人不是!”小秦氏不满的嘟嚷道。
“说什么混账话,怎么就祸害人了,不过是生病而已,又不是病得起不来床,我近日瞧着,他那身子骨似乎也还成,娶妻还是成的,那些浑话就不要说了。”老夫人有些生气道,好好的哥儿,怎么能不成亲,她再怎么看不上,那也是她的亲孙子,也是国公府里的孩子,不成亲像什么话,国公府的脸面都不要了,那些话也亏她说得出口。
小秦氏也有些生气,这又不是自己生的,为着旁人的儿子,自个招惹来一顿闲气,这可还真是……
“既然如此,高门大户家的姑娘,定然是不成的,若是门户低些,怕是老夫人与国公爷都不会满意,我这不成了里外不是人了嘛,姑姑,你倒是心疼心疼我。”小秦氏一脸为难道。
老夫人也觉得这事有些难办,想了想道:“待我问问国公爷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