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禇听着,不由也有些感概,道:“说来,恒哥儿也是小辈中的第一个,他这亲事,确实拖得有些晚了,也罢,这会儿正好有闲,过去瞧瞧他那院子吧!”
小厮听着这话,脸上有诧异之色一闪而过,以燕禇以往对大公子的态度,不想这会儿竟会去看新房,这如何让人不意外的,不过倒底是父子吧,也说得通。
“是!”
一行人便转了道,往琳琅轩而去,燕禇习武之人,他身边的小厮随从,也都是会功夫的,脚程可是半点不慢,没多大会儿,便进了琳琅轩的院门,这些时日,要忙于布置新房,琳琅轩的院门,是早早就打开,很晚才合上,一天进进出出的奴仆丫头着实不少。
而燕恒身子不好,还在细心调养着,平日也不怎么外出,只待在屋子里,要么书房里看书,总归,他这里却是最为清闲的了,真真是万事不管。
燕禇领着人进门儿,很快就有下人发现了他,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向他行礼,也却并不理会,都不作停顿,直奔目的地。
这新房所在之地,也不需要人跟他说,他一跨进院门,一眼便瞧见了,因为那一处忙碌的人最多,瞧着也最喜庆,他便直奔那一处而去,只才靠近,便慢慢放慢了脚步,眼神四下打量起来。
这屋子已是粉刷一新,瞧着颇为亮堂,眼中露出满意之色,随即便又看了看旁的,四处挂着红色的幔帐……他不由盯着那幔帐多瞧了两眼,大红的幔帐本就显眼,自是很能吸引人的目光,他不由抬脚走近了些,近前一瞧,才发现,这幔帐并不是新的,布料瞧着陈旧,远远看一眼倒还看不出来什么,但近前一瞧,很能看出差别,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
随后又瞧见那窗糊纸,也是大红一片,不过那纸的颜色也是旧的,随即将眼撇向一边,便瞧见院子里摆着红中插粉的花盆,不由又吸了吸气,成亲全是大红色,这些规矩他是最清楚的,虽说他也并没有刻意去了解这些规矩,可他经历的多啊,自己成亲,几个兄弟成亲,亲朋好友成亲,以及参加过不少的喜宴,这些东西都不需要旁人刻意提醒,他都清清楚楚得很。
“这些花是怎么回事,是先前就摆着的,还是留着成亲时用的?”燕禇问着身旁一婆子。
那婆子见问,脸色一片惨白,立马就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倒不是说不出来,实在是这让人怎么说啊,谁不知成亲要用大红色,可这……让人说什么好啊,最主要的是,谁也没想到,国公爷会来看新房的进度,国公爷不是不待见大公子嘛,怎么也会管起这些闲杂小事来了?
心里不解得很,但更多的却是惊慌失措,因为国公爷的脸色,已是十分不好看了啊。
“父亲,你怎么过来了?”燕恒由小厮扶着缓步走来,近前来便松开小厮,揖首行礼。
“想起你还有半月便要成亲,所以过来看看新房布置得如何了,不想,这些奴才胆子是大,竟敢欺上瞒下如此行事!”燕禇有些恼火的说道。
“父亲息怒,都是儿子的不是……”燕恒见他生气,连忙陪不是道,这院里的情形,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想多说什么,随小秦氏的便吧,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这不管你的事,你身子不好,在屋里养病,却是这些下人们偷尖耍滑,着实可恨了些。”燕禇将院中情形扫了一眼,神色阴沉,国公府的喜事,办成这样,也实在是煞风景。
燕恒正待开口,燕禇却是有些不耐烦听他说,挥了挥手道:“你身子不好,回屋里歇着吧,再有半月便要成亲,早些把身子调理好,至于其他,我自会让人料理好,不用担心这些。”
“是,儿子告退。”燕禇的话,向来不容人反驳的,燕恒便由小厮挽扶着,仍回了屋里,心里也有些奇怪,他怎么会过来这里,想他在这琳琅轩住了多少年,好几次病得要死了,都没见他踏足这里的,此番也不知何故。
燕禇也没多待,甚至连新房的屋内都没有进去,只在门口就瞧见那么多纰漏之处,心下早已是不高兴到极点,燕恒退下,他便也没再久待,带着随从径直出了琳琅轩的大门,随即便往锦华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