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 纨绔子弟
周承泽自从燕恒成亲之后,每日便都出府去,毕竟这成了亲,更没成亲是不一样的,成亲之前兄弟两个进进出出,倒也无甚妨碍,但成亲之后,便有了女眷在内,像以前那般出入多有不便了。
再说燕恒现在的身子也是比以前好太多,也无需他再时时关照,所以他现在也完全不用在整日的窝在府里。
先前也不时有京城的一些公子哥儿,约他出门,只不过那会儿他要陪着燕恒,所以约三五次他只去一次罢了。
这会儿闲下来,他便开始主动约人家一起出门了,像他这样闲赋在家里的公子哥大把人在,约出门来也没什么正经事儿,就是上茶楼喝个茶或者是去听个曲儿什么的,要不然就是去酒楼里喝酒,现如今彼此也算不处太熟,烟花之地倒是轻易不敢带人去,谁知道国公爷是个什么态度,要是觉得是他们把家里孩子带坏了,那可吃不了兜着走。
都是年轻人在一起打打闹闹,凑个趣儿罢了,在一块儿便是想着怎么厮混、乐呵一天,这一天也便就过去了。
富贵人家的公子们,要么是十分勤力上进,手不释卷的,要么就是像这些闲着无事,四处晃荡的纨绔子。
像周承泽这种从外面认回来的,又没有多大的名声显露出来,如今闲在家里,又没个正经的差事,很多人也就把他划归到纨绔子弟之流。
毕竟那些正经上进的公子们,每日都是十分忙碌的,要么读书要么习武,要么混了一个差事忙活着,就算不是十分出息的,但有正经营生,也算是知道上进的。
像他这般闲着无事的,必是没有本事,连个差事都混不上的,所谓人以群居,物以类聚,所以那些有才干有名声的,才不会跟他混一块儿,愿意找他玩的自然是那些没本事的纨绔子弟了。
周承泽倒也不在意,只要是没有坏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他都能跟人说上几句,身为国公府的嫡公子,他的身份是不低的,且他为人宽和说话行事也极有分寸,从来不会故意给人难堪,所以一群人倒是挺喜欢跟他一起玩的。
要说富贵人家的纨绔公子们,那也并非只知道吃喝玩乐,待人接物、人情来往这些事情上面,还是颇有见识的。
虽然自身没有本事,出门在外也喜欢吆五喝六的,但是却也很有眼色的,不会轻易去得罪不能得罪之人,即便是纨绔子弟,行事可能会冲动一些,但绝对不会没有脑子。
周承泽最初也只是持着出来长见识的心态,接了人邀请的帖子出来,但是一番相处之后,发现这些人其实也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坏,也不过是因为年岁不大,爱玩爱闹了一些罢了。
这般的情形落在那些严肃的,且望子成龙的长辈们眼中,自然便是不成器了。
周承泽有时候也不由想,他如今这般无所事事的情形,又跟这些纨绔子弟们混在一块儿,估计很多人都觉得他也是一般不成器的吧。
不过别人怎么想,他其实并不在乎,行事仍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二公子尝尝这陈年花雕如何?这可是我从我父亲的酒窖里偷出来的,他那人吧,有点好东西都藏着掩着的,生怕别人知道了,啧啧,小气样儿也真是没谁了!”陈三公子撇撇嘴,啧啧有声道,恍若他嘴里说的不是自家父亲的坏话,而是什么不相干的旁人似的。
“我说,你小子胆儿肥啊,也不怕咱们去告状的,当众说你父亲的坏话,要让他知道了,定会打你一顿板子的。”吴七公子一脸笑嘻嘻的模样说道,虽然那是大不敬的话,但他也就嘴上说说,并不以为意,不过是嘴里调侃几句罢了,也是个混不当回事的。
“嘿,你要真敢去告状,我就拉着你一块儿,说坏话是你与我一起说的,看你如何交代?”陈三半点不惧的回嘴道。
“哎呦,你这是拉我垫背啊,没见过你这么不仗义的。”
“你要是仗义,还会去告状?”
“罢了,罢了,说不过你。”
周承泽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也没作声,而是伸手拿起那陈年花雕,满满倒了一杯,随即端起酒杯也没急着喝,而是放在鼻下闻了闻,随即便赞叹起来:“不错,不错,果然是陈年花雕,这味道果然够香醇的。”
他以前年纪小,没怎么饮酒,但江湖上混了两年时间,便是什么酒都品尝过,对于酒上面颇有一定的鉴赏力。
听着他连声赞叹,陈三公子也来劲了,架也不吵了,而回笑嘻嘻的回过头来,笑着道:“怎么样,我就说这是好东西吧,要不然我家老头子也不会藏得那么密实。”他拿出来的东西得了夸赞,脸上的神情,很是沾沾自喜。
“你小子厉害啊,你爹藏得那么严实,还让你给偷出来了,果然有一手的。”吴七公子也回头接了一句道,他倒是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酒坛子,也给自个倒了一杯,嘴里还说道:“既是好东西,也让我尝个鲜。”他也不故作斯文,仰头一杯就下肚。
“怎么样?”随即旁边几个便连声问道。
“果然不愧是陈大人都要藏起来的好酒,味道虽然绵软了些,但极为香醇,好酒。”
“果然很香醇吗,我闻着味儿,确实不错,给我也来一杯。”随即众人便纷纷举起手中的空酒杯来,酒好可只有这么一小坛子,下手晚了,怕是一杯也捞不着。
周承泽看向众人,脸上挂着轻浅笑意,仰头将杯中酒饮尽,陈年花雕的酒香之气,便溢满整个腹腔,美酒下肚,心情也越发明朗了几分。
“嘿嘿,二公子看起来心情不错啊!”陈三公子笑嘻嘻的凑了过来,推了推他的胳膊,暗搓搓的道:“问你个事呗。”
“什么事?”周承对随口接道。
“你家大哥不是才成亲嘛,先前新娘子的嫁妆,很是招人眼,如今还有好些人在背地里议论呢,我都听好几个妇人说了,说是袁家之所以陪嫁这么丰厚,皆因大小姐貌丑无盐,所以……就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要是你大哥真娶个貌丑的,天天对着一张丑脸,那也太亏了吧!”陈三说着,似又觉得心虚,想知道答案,又怕人生气似的,行动间不免显露几分畏缩之意。
“坊间还有这样的传言?”周承泽也没料到,不过是嫁妆丰厚了些,便让人说三道四了。
“是啊,到处都传遍了,就是因为跟你熟,才想问问的,要是不方便说,那也就当我没问,毕竟事关内宅女眷,这似乎也有些不太妥当。”陈三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到底觉得好奇,还是忍不住看向周承泽。
周承泽不由有些好笑,也不知这传言从何而起,抬眼看了看陈三,又扫了一眼另外几个,都是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顿时哈哈大笑出声:“这种话你们也信,只瞧瞧袁大人的风姿,我家大嫂也不可能丑了,你们说这话在不在理?”
众人想想,似乎也对,袁大人嘛,在场诸人都是见过的,虽然生得粗矿,但并不丑啊,甚至还有一些拍马屁的文人,吹捧他英武之美,均是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