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听得一阵皱眉,越发觉得小秦氏行事狠辣,明知人家怀着身孕,却说出让人跪祠堂的话来,真要将孕妇罚跪祠堂,于她本人名声,于国公府的声望,都会大有影响。
子嗣传承是大事,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平头百姓,对子嗣都极为看重,即便是有行事不当,孕期犯事的,那也会等生下孩子再行责罚,没听说因几句口舌之争,就罚人孕妇去跪祠堂的。
别说袁氏不满,就是刘氏也都露出一脸诧异之色的看向小秦氏,她对婆婆有些畏惧,嫁入国公府中,能管束、责罚她的,只有小秦氏,日常没什么事,都不爱往她跟前凑,对她的行事风格,也没有太了解,不过这会儿,却也觉得她行事似颇有些凶残,但接受她怒气的不是自己,便也作壁上观了。
对于小秦氏对发作袁氏、香枝儿一通,她也是喜乐闻见的,毕竟这两人先她入府,如今处处强她一头,生生将她这个学士府的小姐,衬得连个农家女都不如,她能不心生芥蒂才怪。
“夫人这话就扯远了,咱们眼下说的是丁香,这丫头犯了错儿,罚她在这里跪一跪,也没有什么不应该的,夫人若要为她说情,倒也没有什么不允的,毕竟这丫头向来得夫人看重,连自己的份例都拔给这丫头使用,亲闺女也不过如此了!”袁氏微微笑了一下,将话题给岔开。
小秦氏话那般说着,也真心想将香枝儿弄到祠堂里去跪着,这大冷天儿的,最好是把肚子里那块肉也一块儿给跪没了才好,话说出口后,一直在思索这事儿的可能性,毕竟香枝儿的肚子,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时倒也没理会袁氏的打茬。
她实在太气恨香枝儿了,眼神十分阴郁的一直落在香枝儿身上,尤其是她的肚子。
刘氏听到这话,再看小做氏竟也没反驳,可见这事儿是事实,脸色顿时不太好看起来,一个通房丫头罢了,也没见三公子多抬举的,她初嫁过来,得知院里有两个通房丫头的存在,心里其实是颇为不舒服的,不过三公子并没当回事,还直言若她看不顺眼,便可打发出去,她顾及着贤惠的名头,这才进门就将两丫头弄走,也显得她太善妒了些,所以就没急着动手。
而如今却听到这么一番话,小秦氏做为国公夫人,竟还会接济一个通房丫头,要说不看重那都不可能,再想想好这个正经儿媳妇,进门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她多赏点自己什么东西的,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反倒比自己还得脸了。
再想这两丫头,那也是夫人给安排的不是,若不喜欢,又何须安排这么两个人给三公子,可见夫人对这两丫头,果然是上心的。
刘氏顿地便将目光落在丁香的身上,这丫头低垂下头,看不清脸上神情,只身段儿却还不错,这大冬天的,也没掩盖住她那上凸下翘的身段,她一个女人,自也没觉得有什么多稀罕的,但她却知男人最好这一口,据说有的男人,长得好不好的还在其次,身段好的才越发能让人尽兴。
丁香没抬头,自然也不知晓刘氏不善的目光,这会儿她倒是老实的很,自认为自己完成了任务,后面的只等着各位主子们发挥,到时候事儿是好是坏的,也就不关她什么事,她一个没名没份的丫头,主子们跟前,也是没有她说话的余地的。
袁氏见刘氏竟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一双眼睛不停的打量在丁香身上,甚至还带出些怨恨之色,不由勾了勾唇角,对刘氏的性情,便也了解了几分,想往日总听小秦氏说什么,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姑娘,如何如何的好,然而在她看来,却也未见得吧!
当然身份所能带的便利,这实打实的好处,倒是绕不过去的,燕慎得这般强有力的岳家,出入朝堂时,也确实颇为受益,但朝堂之争,风云变幻,谁又说得准,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呢。
收敛起脸上的神情,转眼看向小秦氏,小秦氏似并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目光只落在香枝儿身上,那目光阴狠怨毒,犹如实质,竟是半点也不遮掩她心中所想,不由皱了下眉头,莫不还真想让人去跪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