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介铭背靠二楼墙壁,望着下方汹涌的尸潮,那些丧尸有的围在女孩儿丧尸旁边,不断抓着墙壁和玻璃门;有的在相互撕咬、踩踏;更多的则直接冲进胡同里,如同泄洪的洪流。
女孩儿丧尸就在他脚下,红色的眼睛凶恶而冰冷的望着郑介铭,嚎叫着想要爬上来,爪子不断的抓咖啡屋的玻璃门,发出瘆人的兹兹嘎嘎的声音。郑介铭本身就恐惧,又听不了这种声音,他浑身打冷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瞬间觉得自己还不如就在这里抹脖子自刎了强。
但是理智依然战胜了恐惧,郑介铭抬起头,尽量不去朝下看尸群,更不去看那只要命的女孩儿丧尸。他很惊讶的发现,在自己攀爬磨铁咖啡屋遮阳棚的时候,剁骨刀居然一直牢牢的抓在手上,他紧紧握住刀,就好像在快被巨浪打翻的小船上握住了一只船桨尽管这种时候,船桨似乎也没什么用。
他向右看了看,右侧有一处阳台。
“如果能够爬到楼里,是不是能够进去?等尸潮过去再下楼就可以了?”郑介铭想着,把刀咬在嘴里,腾出右手向右走。
他蹭到阳台旁边,右手抓住阳台墙壁的凸缘,转过了身,面向阳台,却惊讶的发现,二楼的屋内也已经涌进去大量的丧尸!而屋内的丧尸发现了他,立刻朝窗口扑过来,郑介铭赶紧抓稳阳台边缘侧身躲闪,丧尸们一头扑下了楼。
只能向胡同的方向去了。
他侧着头,一点一点的在只有一个脚掌宽的横沿上往右侧蹭。由于现在他面向楼面,背对街道,为了保持平衡,他不得不把整个身体尽可能的贴向楼面。而为了做到这种姿势,他的两腿向侧面弯曲着,手抬在头上,如同一只壁虎正在横向移动。
在直直的横沿上,想要蹭过去还容易,但是郑介铭很快就面临第一个困难横沿的拐角。
现在他在楼的正面,要到达楼的侧面,这横沿本身就窄,在拐角处更是难以落脚。郑介铭心里只叫苦,万一一个不稳,掉到尸潮里,恐怕一瞬间就被咬碎了。
没有办法,华山一条道,他只能这样过去。郑介铭手里落满了汗,他只能在墙壁上擦点灰。
他小心的将右手抓住楼的阳角,一毫米一毫米的蹭,将右脚蹭到了侧面的楼沿。随后他慢慢的将左脚收过来。
就在刚刚过来的一刹那,郑介铭左脚一滑,身体往左一倾斜,差点就摔下去。他嘴上咬着的刀一松,在横沿上碰了一下,掉到涌动的尸潮中。
一只丧尸被刀砸了一下,刚抬起头嘶吼,后面的丧尸就将它推倒,踩在地上。无数只丧尸从它身上践踏而过。
郑介铭细细调整了会儿呼吸,继续向右蹭。
已经到了楼沿的最右端,这楼沿并没有继续向北侧拐过去的拐角,而是在东侧墙的最北端就结束了。下方的胡同里,丧尸依然如潮。
郑介铭看着右前方全是平房,如果奋力一跳,应该能够跳过去。
他抬头注意到乱七八糟的电线从电线杆上垂下来,还有很多网线也接到写字楼后面这种老旧的平房区,私拉电线网线,实在是家常便饭。
“反正停电了。”郑介铭心里想着,抓住了悬在自己右边的电线,向下拽了拽,感觉还很结实。
“如果掉下去,今天我就撂在这了。”郑介铭慢慢的直起身子,站定,酝酿了一会儿感觉。
“走!”他咬着牙,手里抓着电线,整个身体朝平房区的楼顶上荡过去,如同城市中的人猿泰山。
他重重摔在平房房顶上,在石棉瓦上打了好几个滚,方才停下。
郑介铭站起身,逃出危机,感觉重获新生。一直踩着平房区向北,就能够到达医学院。
“想不到有路走不了,走房顶也可以!”郑介铭迈开步子就朝前跑,结果没跑两步就一脚踩穿石棉瓦,脚陷在屋顶里。
“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脚下屋里传出来。郑介铭生怕她把自己当做丧尸砍自己的脚,一边迅速收脚,一边大喊:“啊!抱歉抱歉!我不是丧尸!”
待收回脚,他从石棉瓦的洞里向下看,下面的女人也朝上惊恐的看着。她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带着帽子。
是在大巴车旁抢走他背包的帽衫女。
“是你!”帽衫女出语便咄咄逼人,“你在楼上跑什么劲!”
“哟,真是冤家路窄。背包、警棍和菜刀使的都还趁手吧?”
“呵!遇到你准没好事!上次遇到歹徒!这次遇到尸潮!连楼顶都给我踩塌下来了!”帽衫女一脸不乐意。
“你住在这儿啊?”郑介铭对这个女人感到好奇。
“你才住在这儿呢!你全家都住在这儿!”
“住这儿有什么不好?一拆迁立刻暴发户。”郑介铭心想反正你在屋内,我在屋顶,你也够不着我,索性跟你调侃两句。
帽衫女见自己被郑介铭牵着说话,老大的不愿意,问郑介铭,“你去干什么?为什么在楼上走?”
“当然是躲丧尸啦!不然谁没事儿行梁走瓦、鸡鸣狗盗啊!”郑介铭言下之意,就是讽刺帽衫女抢走自己的东西。
“算了,不搭理你!我还赶时间!”帽衫女撂下这么一句话,闪到旁边的屋子里去了。
郑介铭见帽衫女走开,起身继续赶路,跳过几个屋顶,遇见一处天井,这里的房顶恰好做成了直角造型,天井跨度较大,他没办法也不敢直接跃过去。
郑介铭左右看了看,想要绕过去也很困难,毕竟楼与楼之间都还是有距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