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望低声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在今晚向钱站长汇报,并通过钱站长,联络上海站及飓风队,争取尽快夺回三千多吨黄金。另外,你查查方强到底通过什么方式逃生的?”李翰“嗯”了一声,便率先离去。
天已经黑,马路上,厚厚的积雪在反光。
李翰驾车来到方强家附近,翻墙而入,小心翼翼检查地道,很认真,一丝不苟,方宅里面很乱,很显然,日军特务以及76号的特务曾在方宅严密搜查过。
李翰弄了大半夜,才查到方家前庭院的那株大榕树下的逃生通道。他嘴里叼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剪断方强预置的暗器机关,然后一手掏出一把小飞刀,一手握着手电筒,独自走在臭烘烘的地道里,来到了华懋饭店附近的公用电话亭,他心里明白了,方强及其家人是顺着这条地道,来到华懋饭店的。现在,日军特务遍布各边界卡点,方强独自逃离上海,还有可能。若然方强想携带家人逃离上海,根本不可能。唯一的一种可能,方强携带家人以假身份假姓名,入住华懋饭店,静候军统上海站的人前来联络和营救。
他弄清楚之后,又复回方家,并将预置暗器机关重新安装好,移上井盖,翻墙而出,来到附近的小弄堂,拉开车门,拿出衣服,更换衣服,然后驾车回家沐浴更衣,将浑身的臭气洗干净,又驾车来到了万国公墓别墅区,让朱莉文给尚望发报,告诉尚望:“货已到华懋饭店,请联系小强。”尚望复电:“收到,钱老板已经带人去取货。”
朱莉文身子尚虚弱,发报一会,浑身冒虚汗。
李翰急忙帮她关闭电台,藏好电台,抱她回她的卧室,为她拉好被子。然后,李翰逗了儿子一会,又来到了谭玲玲的卧室,逗逗这个儿子。接着,他出来客厅,和张铁、黄迪品茶一会,让张铁随他出去。两人驾车来到霞飞路一处公用电话亭,李翰下车,走进电话亭,给高世光打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高世光拉着人力车,跑向黄啸林的住宅。
韩国茂拿着掷弹筒和歪把子机枪,钻进了李翰的轿车里,和李翰、张铁一起驱车前往郑汝仁的小洋楼附近。到达郑宅附近后,张铁提着狙击步枪和歪把子机枪上了斜对面的屋顶,韩国茂则是抱着掷弹筒和两枚炮弹守在李翰的轿车旁。李翰则是步行至郑宅斜对面的商铺前的巨柱后,手握两把小飞刀。此时,满大街小巷也都是黄啸林儿子发布的悬赏令,悬赏如举报郑汝仁下落者可获小黄鱼三条。
所以,高世光按照李翰在电话里的指点,拉着人力车,前来黄府,举报郑汝仁的住宅。黄啸林的儿子自然不会兑现承诺,但是,要求高世光领着他们数十人去杀郑汝仁。
高世光佯装战战兢兢的照办,拉着人力车,领着黄啸林家的保镖数十人,浩浩荡荡地扑向郑宅。到了郑宅的时候,高世光颤抖着扬手指了指郑宅,又颤声要求黄啸林的儿子给他赏钱,黄啸林的儿子握枪指着高世光的额头,冷冷地说:“你到阎王爷那里领赏钱吧。”
他狠毒地说罢,伸指扣向扳机。叭!砰!斜对面屋顶上的张铁扣动狙击步枪的扳机,一颗子弹疾如流星,钳入了黄啸林儿子的后脑勺上。黄啸林儿子随即扑倒在地上,哼也没哼一声,便去阎罗殿找他老子去了。
“不好!有埋伏!”
“撤!”
“快撤!”
如此一来,黄府保镖顿时慌乱起来,握枪大吼大叫的,惊动了郑宅的保镖,高世光趁机拉着人力车就跑。有几名保镖握枪瞄向高世光。张铁抱起歪把子机枪,对着这些不是东西的保镖,就是一顿狠扫。突突突!啊啊啊!砰砰砰!瞬息之间,十余保镖后心中弹,纷纷惨叫着,扑倒在地上。其他保镖见状不妙,赶紧握枪就跑。郑宅的保镖见状,心雄胆壮,握枪开枪,追杀出来。叭叭叭!砰砰砰!又有七八名黄府保镖被击毙在马路上。高世光拉着人力车也跑得不见踪影了。
李翰见好就收,挥挥手,张铁拎着歪把子机枪和狙击步枪跑下楼来,会合李翰和韩国茂,驱车而去。郑汝仁跑出来,俯身搜查死者,发现都是黄府保镖的身份,又吓得胆颤心惊,浑身直冒冷汗,赶紧的吩咐家里人收拾东西,连夜搬家,直接搬到华兴商行去住,这里可是中统上海站的总部,特务多,枪多,有安保障,就是生活不那么方便。
郑汝仁到了华兴商行之后,又给郭炳安打电话,催促郭炳安务必尽快找到李翰,否则,将查处郭炳安虚报线人费一事。郭炳安哭丧着脸说:“老板,这大过年的,我哪里去找李翰?”郑汝仁恼怒交集地说:“老子不管!最迟明天上午,你必须带着李翰来见我。否则,你好自为之。”
他“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
这个时候,陈恭、钱怀、尚望、隋凯欣、陶然带队来到了华懋饭店,找到了方强。方强用自己的密码本,用陈恭的电台给戴老板发报。戴老板复电,此案由陈恭权负责指挥调度并协调中统上海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