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父正美滋滋的算着这次他们纪家的商船通过军方海运能挣多少回来呢,儿子就过来告诉了他这么一个爆炸消息。
“什么?!你找到买家了??”
这医药厂不才开了没多久吗?怎么一下子就有买家了。
纪长泽点头,把这件事简单说了说。
纪父对外国也在打仗这件事倒是知道,如今是乱世,可不光乱的是他们华国,各国都打的热火朝天。
“那个洋人是哪个国家的人?你没答应吧?可别是打咱们华国的国家,要是是打咱们华国的,他别说出钱买,他出金子我们都不能卖!”
“爹你放心,他的国家自顾不暇,怎么可能还腾的出手打我们华国。”
纪长泽回答的相当快速。
能不快速吗?当初在一众外国人人选中选出这么一个诚实不撒谎(好忽悠),没有国家仇恨,还有真本事,并且脾气也不错(好说话)的洋人,他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爹,他们国家虽然打仗跟不上,财力倒是不错,到时候我们一边低价将药物卖给我们自家军队,一边高价卖出去给他们国家,钱也挣到了,自己国家也支持了,你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纪父看着越说越高兴的儿子,觉得自己这大儿子果然是个傻白甜。
怎么只看得见到手的利益呢?长远的利益就在眼前啊我的傻儿子。
“你这孩子,做生意运气是不错,但真本事还是要历练,你只看到了这个洋人的国家,怎么看不到其他国家?”
纪父分析的头头是道:“他们可是正在打仗呢,打的那叫一个欢实,打仗需要药物的可不光是这洋人国家一个,这药要是真的像是你说的那么神,我们大可以四处卖,只要不卖给在打我们华国的国家就行了,赚的钱我们再继续生产药,你不是喜欢捐罐头吗?到时候想怎么捐都行。”
纪长泽一脸的“爹你好厉害好棒棒”,“恍然大悟”道:“是啊,还可以这样,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纪父顿时满脸骄傲:“你到底还年轻,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还是需要多多向为父学习。”
纪长泽立刻点头:“对,爹说的没错,我还是要需要向爹学习的,可是爹,我只会开厂,这谈生意我也不会啊,更何况是跟外国人谈,我怯场。”
纪父沉吟一阵:“我来帮你谈,你只管着着好好生产药物,还有,记得千万别配方外泄,这可是好东西,我们怕是要分出一些利润给军方,好让军方做我们的靠山,这样,我下午就去找洪先生谈谈。”
“还有你医药厂里的洋人,先晾他几天,等着他等的着急了,再告诉他要卖也可以,价钱不能低了,让他回国跟他国家商量去,等他带着价格回来,你就推说这些你不懂,让他来找我谈。”
纪父嘴上不停,刷刷刷的安排完了,立刻掏出一个记事本快速写下要做的事,一边写一边补充删改。
写着写着发现纪长泽还在旁边,语气柔和下来:“好了,你不用怕,有爹在,爹不会让你吃亏的。”
纪长泽很信任的点头:“我相信爹,那爹,我先回去了,这些就交给你了。”
“回去吧。”
于是,纪长泽又成功闲下来了。
他懒散的往躺椅上一躺,打算这次真的好好歇歇。
和喜欢偷懒到处找人帮自己处理事的纪长泽不同,从一开始纪父很有战斗精神,一有这种需要忙起来的事,他精神奕奕的,面色都好了不少,出入走路都带风。
纪长泽需要的是偷懒,歇着,睡觉,晒太阳。
纪父则是喜欢那种被需要感。
当初在病中他之所以好的那么快,可不就是觉得儿子被人欺负了需要自己保护吗?
这次居然是要和其他国家谈判,他打起了十二成的精神,每天都兴奋的像是打了鸡血。
军方那边在试用了药物后,知道纪家愿意成本价供给前线,并且还要分出利润给军方,很快就痛快答应庇护纪家。
这也是纪父的聪明之处了。
医药厂如今就是一块大肥肉,一般情况下,他们家既然把肥肉咬在了嘴里,就肯定是舍不得吐出来的,但肉太过吸引人,别人看见了肯定是想要也吃上一口。
这个时候要是死活不松手,吃亏的还是他们纪家。
既然都要被觊觎,还不如从那些想吃肉的人中挑选出一个最强的,主动把肉让一些给他,成了盟友,最强的这位阵营一转,从要吃肉的,变成了需要和纪家一起护着肉的。
说起来这还要感谢纪大老爷,当初纪父过得多伟光正啊,从来不屑通过找靠山的方式来稳固地位,人脉也联系的不频繁,只有教出来的学生和他算是同一阵营。
被纪大老爷阴了这么一次,眼睁睁瞧着自己疼爱长大的儿子被这家伙侮辱欺负(纪大老爷:……),甚至还蹬鼻子上脸的追到他们家门口来挤兑他家不善言辞的长泽(纪大老爷:……),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长泽没了他的这个当爹的庇护后,被这个老阴货欺负的有多惨(纪大老爷:……)。
从那之后纪父就学乖了。
好啊,阴我是吧。
你阴我就比你更加阴。
我找一堆盟友,还全都是你得罪不起的,我看你怎么阴。
和军方那边一谈下来,纪父只觉得神清气爽,恰巧知道了纪大老爷貌似病情好了一点,立刻决定带长泽去探望(气人)。
纪长泽很想去,当然,他要表现出很不乐意去的样子。
纪父就劝他:“虽说他对你没半点情分,如今又仿佛是瞧见你有本事了想认你,着实有些厚颜无耻无可救药令人不齿,但到底他是你亲生父亲,整个城的人都知道,他病了你不去看望,别人还要说你没良心,爹当然知道没良心的是他这个没皮没脸恶心巴拉的人,可世人喜传谣,我们还是别给人留下把柄了。”
纪长泽最终还是只能“满脸不情愿”的点了头。
去纪家前,他拎着个大包。
纪父问他:“你这是拿着什么?”
纪长泽:“朋友托我从国外买的,一会看完大伯我要去给他。”
两人到了纪大老爷府外,门口看门如今也知道自家老爷大势已去,如今纪父和纪长泽才是有钱有势,见他们来还满是喜色的进去通报之后,进去的时候有多高兴,出来的时候就有多么小心翼翼:“两位,我们老爷不见客。”
纪父端着架子:“亲弟弟和侄儿来探望也不见吗?”
“真是对不住,我家老爷病得厉害,实在是不好见客。”
纪父差点没笑出声来。
还病得厉害,怕是心病吧。
上次这家伙还厚着脸皮上门,话里话外都是想要笼络长泽,只可惜长泽是个傻白甜,一字一句差点没把人气死。
把这么好的儿子拱手让人,是他他也病。
可惜了,对方不见他,他就没机会气人了,真是可惜。
纪父很遗憾,但也没办法,只转身对纪长泽说:“算了,既然见不到,我们就回去吧。”
纪长泽摇头,一脸的正经:“爹你不是说了吗?我若是不慰问大伯,别人会说我没良心的,就算进不去,我也要慰问的。”
纪父:“?”
他正疑惑着,就眼睁睁看着纪长泽从带着的大包里,掏出了一个喇叭。
然后打开开关,冲着院子里开始“慰问”:“大伯,我是长泽,我和我爹来看您了,您身子还好吧!!”
这声音实在是大的吓人,别说院子里了,周围住着的人家都听到了,纷纷打开门出来看是个什么情况。
纪长泽继续说:“大伯您放心养病,我和我爹一切都好,我家开的罐头厂又接到了订单,新开的医药厂也已经和军方签了合同,还有外国人也想买我家的药,拿着黄金换呢,您安心,我爹身体可好,吃饭都吃三大碗,隔一段时间就去参加一个宴会,政府也总在邀请他,大伯您好好养病,您现在不方便见我,等到以后病好了再见我们也没什么,侄儿以后有什么喜事就带着喇叭跟您通报,让您也跟着高兴高兴,说不定这一高兴啊,病就好了。”
屋里以为只要不见面就不会被气到的纪大老爷听到这些话,立刻又想到这么出息的儿子是自己的,若不是当初送了人,现在这些都是他的,他顿时:“……”
纪大老爷捂着胸口,又开始大口大口喘气了。
而在外面,纪父简直就是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纯良的儿子用着真挚的语气说着气死纪大老爷的话。
等着纪长泽说完了,冲着纪父邀功一笑:“爹,您看这样怎么样?这喇叭声音可够大,不少人都听到了,咱们就算是不进屋,别人也说不了我们的嘴。”
说着,他恨恨补充了一句:“只可惜我们要为了名声还与大伯虚以为蛇,他现在听着我们被关在门外还要关心他,心底不知道多得意呢。”
纪父神情恍恍惚惚。
得意?怕是要气死了吧。
刚才长泽说的那番话,哪一句话不是往纪大老爷心脏戳。
戳一下,还撒把盐。
蹦跶着左摇右晃,一边晃荡一边用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我可有本事了,我爹有了我现在是又有权又有势,不过你放心,虽然这些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我肯定还是会把这些都告诉你的”。
纪父觉得,要是长泽真的天天来这么一出,恐怕等不了多久,他就能收到纪大老爷的死讯了。
而且肯定还是气死的。
他越想越美,纪长泽见他盯着自己不动,满脸疑惑:“爹,怎么了?”
纪父忍笑:“没、没什么。”
他算是发现了,长泽虽然傻白甜,但同时也是个天然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