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杀了长依之后，长依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只有那些恶心的黑色粘稠物。

温宁蕊当时就认为，长依肯定是什么妖怪，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迷惑住了慕琛白。

而且，更不用说，自从慕琛白死后，长依这个遗孀的地位也随之下降。

以往长依得罪了不少人，根本就没有人会关心一个寡妇的死活。

等到慕家其他人去到长依那间屋子的时候，发现人都不见了，也只是有些疑惑，把这件事上报了家主。

当时，慕擎苍得知长依失踪的小消息之后，是很不满的。

他儿子死了，结果儿媳妇在守寡两年之后没有耐得住寂寞，居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跑了，连自己的孩子也不管不顾，这简直就是让他脸上无光的事情。

所以，等慕影出去拜师学艺，偶尔回慕家的时候，慕擎苍一直就给他灌输一种思想——你娘丢下你爹跑了，也不要你了。

然而，慕影根本不吃这一套，他一边冷眼旁观，一边装作被哄骗了。

到底是什么，他自己很清楚。

他深知慕擎苍这个人自私自利，还对其他人的把控心很强。

之所以以前还叫慕擎苍一声爷爷，那是因为仅剩的一点血缘关系。

现在，也已经什么都没了。

慕影唇边笑意加深，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温宁蕊，尾音挑着：“嗯？你告诉告诉我，毕竟我挺想知道你一个灵宗，是怎么杀了我娘这个灵圣的。”

“！”

话音一落，大厅中又是一阵暴动。

“灵圣？！”慕擎苍先前还是一脸怒容，现在却被震惊了，“长依居然是灵圣？小影，你说的是真的？”

难道不就是一个天赋好一点的女人吗？怎么会是灵圣？

灵圣在慕家，那都是极为罕见的存在，一个巴掌数的过来。

何况，这些灵圣的岁数统统都在数千年之上，乃至万岁！

眼下慕影说长依是灵圣，慕擎苍根本无法相信，他嗤笑一声：“好了，小影，爷爷知道你思母心切，可灵圣这个玩笑委实太大了。”

若是真的，他当初对长依那般不屑轻蔑，现在岂不是打了他的脸？

君慕浅眼神凝了凝，她怎么觉得她哥哥似乎也知道很多事情。

当初，慕影祭拜慕琛白的时候，不会说弄丢了母亲。

看来，他也应该知道当时温宁蕊杀掉的只是长依的影子。

思至此，君慕浅轻笑道：“不得了，原来你还能杀掉灵圣，你是怎么办到的？”

温宁蕊身子发抖，她舌尖抵着后槽牙，怒声咆哮：“你们想合起伙来欺负我？这种事情，我一件都没有做过！”

灵圣……长依怎么可能是灵圣？

既然是灵圣，为何会那么容易被她杀掉？

她要是知道长依是灵圣，她连这个心思都不敢起。

温宁蕊努力地回想着十七年前发生的事情，突然，她汗毛倒竖，冷汗直冒。

她记得，当时长依就躺在床上，似乎是产后虚弱。

她潜入房中之后，就为了泄恨一般，用利器先是捅破了长依的心脏，而后又接着砍了几刀。

在这个过程中，长依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声参加也没发出。

当时她太过兴奋，也就忘了这件事情。

因为温宁蕊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床榻上的另一边，那里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眼睛都还处于半睁的状态。

但奇怪的是，皮肤并不像其他新生儿一样，皱皱巴巴。

那肌肤细腻，吹弹可破，还浮着淡淡的莹光，仿佛世界的瑰宝。

温宁蕊本想杀掉这个婴儿，左右也不过是多一条人命。

然而，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婴儿却忽然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天然风流的桃花眸，里面却透着一股冷意。

时至今天，温宁蕊还能回想起来她和慕浅的第一次对视，仿佛冬天最寒冷的雪。

她在那样的眼神之下，莫名地就不敢动手了，最后咬牙想了想，将婴儿带了回去。

后面的事情让她松了一口气，等到这个婴儿再次睁眼的时候，就没有初始的那种凌厉了。

她也可以很好地扮演着慈母的角色，最让她欣喜地是，长依这个女儿还是难得一见的先天灵根。

这样好的东西，自然也要抢过来才是。

于是，定下计谋，瞒着所有人，夺取天赋。

可是，温宁蕊始终忘记了一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管用。

“说了，不需要你承认。”君慕浅淡淡，“今天到这里来也不过是一个过场罢了，你的结局不会改变。”

“逆女！你这个逆女当真想杀了我吗？”温宁蕊气怒地大叫，“你这是弑母你知不知道？”

“杀人，要偿命。”君慕浅眸光冷清，“你害死了三个人，可惜你没有三条命。”

“你胡说什么？！”温宁蕊的神经本就绷得很紧，此刻听到这么一句话，脱口，“我只亲手杀了长依一个人！”

“……”

话音落地，周围瞬间一寂。

不少慕家人的神色都复杂了起来，看向温宁蕊的目光，也带着几分厌恶。

温宁蕊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说了什么，神色惊恐了起来，她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蕊儿？”慕琛屿脸色煞白，不敢置信。

慕擎苍也震惊无比：“你真的杀了你嫂子？”

“不——”温宁蕊费力地抬头，看着他们，大吼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