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就明白了,那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友谊,和亲情,就像我跟小白一样,我们有过一起长大的情谊,会在意彼此,关心彼此,但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跟小白距离越来越远……”
贺归鸿有些急躁,他再次抓住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
虽然是夜里,月光之下也看得清她那双美丽的眼,眸若星河,唇线动人,神情带着胆怯和娇羞,让他的心一次次沉沦。
“许甜杏,我不管你跟他是什么情感,什么友谊,什么亲情,你,不许对他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懂吗?”
甜杏蓦然被说道“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很不适应,她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但这会儿的归鸿哥哥似乎很不冷静,她只得说道:“我对君泽哥哥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
贺归鸿沉默了一瞬,又说道:“对别人呢?对其他的男生,也不允许有这种感情,知道吗?”
甜杏心跳如鼓,她简直想逃开他,赶紧回去,可是他这会儿手上的力气太大,她根本逃不掉。
心中又有一小束火焰在跳动:“可是,我将来总要结婚的呀,我终究……是要喜欢上一个男人的。”
贺归鸿忍着心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欲望,松开了她的手。
“这是自然,我明白。”
他觉得自己再跟她待下去,不保证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但他早已深思熟虑过,现在还没到时候。
再等等,很快就可以了!
他不能让她有任何委屈的地方!
贺归鸿沉默地看着她,好一会,才轻轻叹息:“我送你回去。”
甜杏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把自己拖到这里,却只是说了些她都不明白的话,归鸿哥哥到底要干什么呢?
两人沉默地到了女生楼,甜杏挥挥手上去了,贺归鸿在楼下坐了好一会,这才离开。
甜杏有些苦恼,归鸿哥哥的行为真的很奇怪,她有时候会怀疑,他是不是喜欢自己,但有的时候又怀疑,也许是自己多情了吧!
但现在又面临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想问问自己,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了他?
甜杏把这个问题翻来覆去想了足足两个小时,她庆幸自己平时学习就抓得紧,所以一晚上不看书也不影响什么。
可是自己一个人想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她趁着去厕所的空当凑到叶晓娴的床上。
“晓娴,你谈了对象,知道什么叫喜欢一个人吗?”
叶晓娴差点跳起来,被甜杏摁在床上:“你回答我,我就是问问。”
“哦,那我想想啊,首先,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在想的那个人,就是你喜欢的人。许甜杏,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在想谁啊?”
甜杏心里咯噔一声,简直是心惊肉跳!但还是强行开玩笑说道:“我在想高数呢!算了,睡觉了,睡觉了!”
她爬回到自己的床上,却发觉心里竟然有一丝难言的喜悦。
叶晓娴的话很多,当你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喜欢上他了。
所以,自己这是喜欢上归鸿哥哥了?
甜杏用被子把脑袋蒙住,闭上眼睛回想,小时候跟他的见面早已记不清了,可是身边的那支钢笔确实是他曾经送的,高中时候去省城参加奥数,跟他一起烧饭,在他书房被他欺负到哭,她记得当时贺归鸿就抱了她,虽然只有那么一下,但却着实吓到了她……
那时候的自己,还很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哭。
甜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又想起来这半年来在首都大学的经历,似乎处处都是归鸿哥哥的影子。
想了半天,甜杏忽然一个激灵,她也真是太傻了!
怎么会就这么认定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
当初还简直大学不谈对象,要好好地读书呢!
不行,这个寒假她得好好地冷静一下,也许所谓的喜欢,只是一时起意罢了!
两天的考试时间很快结束了,对于在学校里待了半年的人来说,简直是狂欢的开始,每个人都期待着赶紧回家!
甜杏收拾好行李,里头有自己的换洗衣服,要看的书,以及给家人买的首都特产,去找了小白一起去上火车。
原本她还在心里犹豫要不要去看看贺归鸿,可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是喜欢他,就很不自在。
干脆还是不要见了!她得回家好好地冷静一番!
俩姑娘大包小包地到了火车站,等了约摸半个小时,她们买的车次就到了。
因为来的时候那趟火车上人还不算多,所以她俩都以为回去的火车应该跟来的时候差不多。
可等两人上了车,顿时傻眼了!
车上满满当当的,几乎连呼吸的空都快没有了!
春运,简直是一场灾难,每个人都大包小包地,艰难地往车厢里塞,她俩力气小,只弄得满头大汗才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原本甜杏跟小白的座位是连着的,可她俩的座位里头还有个带孩子的女人。
女人一脸抱歉:“不好意思了,你们两个再往外挤一点,我两个孩子,不方便。”
她俩孩子都是四五岁的样子了,也不算小,挤在一起很快就把甜杏跟小白挤到了一个位置上。
这样的环境里谁都不容易,过道上挤满了站票的人,车厢里是各种奇怪的脏味臭味,甜杏跟小白欲哭无泪,那作为原本就小,小白的位置被俩孩子占着,只能跟甜杏坐一个位置,很快就觉得双腿发麻,可现在的情况是她们想站起来都没有站的地儿!
两人都有些绝望,这等于是要坚持一夜啊!这可怎么受得了!
火车缓缓地发动了,狂吃狂吃的声音响起来,忽然,车厢播报员的声音响了起来。
“请许甜杏,白茶两位旅客到列车车长办公室来一趟,请许甜杏,白茶两位旅客到列车车长办公室来一趟。”
白茶原本一脸菜色,此时忽然精神了:“喊咱俩?”
甜杏也反应过来了:“就是咱俩!你在这看着,我先去看看啥事儿!”
甜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到了列车车长办公室,刚一进去就瞧见了个熟悉的人,竟然是贺归鸿!
她眼中立即燃起了快乐的小火花:“归鸿哥哥!”
这样喊完,甜杏才记起来自己在心里默默计划要冷静的,赶紧闭嘴。
贺归鸿走过来摸摸她脑袋:“怎么跑那么快?我去你寝室找你才知道你已经走了,也不等等我。”
甜杏心虚地低头:“我跟小白约好了嘛,就没有等你。”
正说着,忽然见傅光焰也从另外一边进来了,这也是太巧了。
贺归鸿不认识傅光焰,便只顾跟甜杏说话。
“我买的卧铺,手上还有一张,你跟我去卧铺。”
卧铺人少,环境卫生以及各方面都更舒适,谁不想去卧铺?可一想到卧铺价格也更贵,甜杏便拒绝了。
贺归鸿现在也没有正式工作,虽然也会做些项目,但是只怕赚的也不多。
“归鸿哥哥,我已经有位置了,就不用去卧铺了,你把票退了吧,省点钱。”
贺归鸿无奈地笑笑,凑过去在她耳朵边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能,连这点小钱都赚不到?”
甜杏慌忙摇头:“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贺归鸿眼眸含笑:“我有的是钱,你要是不来,我就把这票扔了。”
他说着走到床边,抬手就要扔下去,吓得甜杏赶紧扑过去:“那我去,我去!”
贺归鸿跟着甜杏一起去把小白以及行礼接过去,因为有了卧铺旅途就舒服多了,他们有两张票,但却有三个人,便打算轮流着睡。
可没有想到,隔壁就是傅光焰。
傅光焰看了看,转头去了一次列车长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又拿到一张票,他递给小白:“给你的。”
小白没有接:“你怎么弄到的啊?这个好贵……”
傅光焰挑眉:“列车车长是我舅舅,亲的。拿着吧。”
他没等小白说话,硬是把小白的行礼放到那床铺上,贺归鸿便笑道:“小白,既然你朋友帮你就接受吧。”
甜杏看看傅光焰,再看看小白,总觉得他们之间是发生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卧铺车厢安静多了,但还没有到睡觉的时间点,不免就有些无聊。
甜杏原本想拿出来一本书看,却被傅光焰的声音打断了。
“不如,咱们来打牌吧。”
贺归鸿一直都没有问傅光焰是谁,只是凭自己猜测认为这个男生对小白有意,便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现在他要打牌,那便打就是了。
小白跟甜杏都是在高中的时候学过这种纸牌,但是玩的机会也特别少,两人都只会玩一种叫做“对子”的游戏,对家是一组,谁先出完谁就赢。
这游戏简单快捷,四个人很快就能上手。
甜杏跟小白是一组,贺归鸿跟傅光焰则是一组,很奇怪的是,傅光焰跟贺归鸿的牌运特别地差,两人的牌一个比一个地烂。
小白越玩越兴奋:“啊,我在寝室的时候也没有赢过这么多次!”
甜杏却察觉了什么,她暗中观察了一番,发现贺归鸿每次都会藏牌,等洗牌的时候再混进去。
他手法实在是隐蔽,她看了好几遍才确定他就是在藏牌。
这个人!也太狡猾了!难道是牌来的实在是太差了,所以要藏牌?
甜杏悄悄地盯着他,终于趁着贺归鸿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手,有些生气地说道:“归鸿哥哥!你出老千!不许出老千!”
贺归鸿一脸无辜地摸摸鼻子:“我没有……”
甜杏快速地抽出来被他藏在桌下的拍,小白也急了:“你怎么能出老千呢?嗯?大家玩牌要的就是公平!我看看你藏的是什么?”
等那牌一出来,甜杏却傻眼了,那是个大王!
他藏了手里最好的一张牌,甜杏瞬间大脑有些空白了,下意识地问:“归鸿哥哥,你为什么要藏牌?”
贺归鸿注视着她的眼,很坦然地说道:“为了让你赢。”
只要她能赢,他愿意藏起来自己手里最好的牌。
傅光焰那边悄悄地把自己藏的牌赶紧拿出来扔进牌堆里,他藏的也是张好牌,是个2,贺归鸿余光瞥见,微微一晒。
甜杏脸颊微微染上粉晕,她低头胡乱洗牌:“不许再这样了!咱们好好玩!”
可是接下来,她却怎么也玩不下去了,心思完全不在牌上。
不知道为什么,甜杏几乎可以断定,她的归鸿哥哥待她是很特别的,跟别人不一样的。
他……也是喜欢她的吧。
他们一起玩到了大约九点,甜杏跟小白都睡着了,俩男生便站到车厢连接处那一块,看着外头寂静的山峦。
“加油啊兄弟。”傅光焰微微感叹。
贺归鸿轻笑,转身拍拍他的肩膀:“该加油的是你,我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