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道面不改色:“你这孩子就是喜欢说笑。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是不喜欢住在家里被管着,母亲不逼你,你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鸢也没接她的场面话,等着她的正事,尉迟盛了一碗汤给他,她伸手接过。
兰道以为是服务生,没有深究,堆砌着笑脸说:“小也,这周日你有时间吧?洛维夫人的生日宴,我和你爸爸想带你一起出席。”
鸢也挑眉:“洛维夫人是谁?”
“英国德文郡公爵的妻子啊,这次是她六十岁生日,选在法国马赛港的游轮上举办,我和洛维夫人一起吃过下午茶,跟她提起过你,她对你三年就坐到HMVL董事的位置很是欣赏,一直想认识一下你。”
鸢也捏着勺子,慢慢地搅拌着这碗乌鸡汤:“母亲替我跟洛维夫人说声生日快乐,我就不用去了。”
兰道说:“那怎么行呢?你从回到艾尔诺家到现在,都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这次宴会是个好机会,选在这里登场,最合适不过。”
鸢也抬头去看尉迟,尉迟摇了摇头,鸢也便笑了:“那是人家的生日宴,我怎么好去抢风头?”
“洛维夫人还想介绍她的小儿子给你认识,没有见面就这样看重你,等见了面她一定会更加喜欢你,抢风头什么的,她不会介意的。”
鸢也不为所动:“母亲没别的事,我挂了。”
她伸手要挂断通话,兰道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声音也褪去虚情假意:“既然你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我知道,你和李希最近在打5%股份嫁妆的主意,如果你这次能来,我可以给你1%。”
手指停住,鸢也眯起眸子,1%HMVL的股份可不是小数目,她这么大手笔?
“听起来好像是又划算又轻松的买卖,母亲不如说得再清楚一些?”
兰道坐在花园的鸟巢秋千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我跟洛维夫人借了一笔钱,暂时还不上,得和她商量着延期,她现在想见你,如果我不把你带去,她怕是不会答应再宽限我一段时间,没办法,我只能来跟你打这个商量。”
她端起小桌上的锡兰红茶,挑着风情的眼角:“反正你最近在巴黎也没事做,就当是赚个外快,如何?”
这个意思是,她想方设法,把她引到巴黎来,就是想让她去相个亲?鸢也怎么觉得这话的水分很大呢?
尉迟神情像是想到了什么,对她示意了一下,鸢也心领神会,拿起餐巾拭了一下嘴角,说:“这样啊,母亲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吧。”
兰道不催她:“好,你考虑,周六给我答复。”
挂了电话,鸢也便去问尉迟:“她的话可信?”
“可以信,我刚才想起来了,兰道确实跟洛维夫人借了一大笔钱。”尉迟在剃鱼骨,“而且这笔钱花得很有意思。”
“怎么说?”兰道的身家不菲,竟然还有去借钱的时候,而且还还不上,鸢也实在是太好奇了。
尉迟将小碟子放在鸢也面前,里面是干干净净的鱼肉,他抬起头,墙上的水墨山水画衬出他的容貌愈加俊雅:“这件事有点复杂,你叫我一声老……”
他故意把尾音拉长,鸢也只能想到“老公”这个词,神情一下子变得无欲无求:“我不想知道了。”
尉迟安静地看着他,忽而勾起唇角笑得流光溢彩:“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要给你上一堂课,让你叫我一声老师都不愿意?白嫖也没你这么理直气壮的。”
“……”
半晌,鸢也回了一个假得不行的微笑:“老师你好,老师吃菜,老师快说,老师说得不好我就不结账,留你在这里洗碗还餐费,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尉迟一语惊人:“兰道手里不止25%的股份,她实际上,持有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