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露出些许似笑非笑的表情,“孤没有意见,什么祸乱朝纲啊,贪赃枉法啊,孤都不是太懂,所以,别拿这个由头来说事儿。
“证人、证言、赃款什么的,在哪儿?又触犯了那些大汉律法,给孤一条条摆在眼前,等孤搞明白了,人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何颙皱眉,“殿下,此案庞杂繁琐,牵连甚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事无巨细查的一清二楚的。”
刘协呵呵一笑,“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慢慢查呗,孤有的是耐心,等你们查明白了,可以随时找我要人。”
袁隗眉头皱起,本以为借蹇硕之事,既可以让刘协身边以后再无可用之人,还能顺便离间一下对方和董卓的关系。
没想到听刘协的语气,似乎摆明了要强硬一下埃
难道,渤海王背后的人,连这个算计都提前想到了?
他到现在都不相信,一个九岁的孩子,就能从容面对朝堂百官的发难,肯定是有人预先做好了周全的应对策略。
这样想着,只能硬着头皮亲自站了出来,“殿下此言谬矣,十常侍一案,迁延多年,且很多都已找不到证人证言,又岂是一句详查,就可以溯根问源的?”
刘协嘴角轻挑。
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好啊,咱们就先查个时间近一些的,比如擅闯皇城,血洗南北两宫,肆意屠戮内侍宫女,威逼圣上和太后流失郊外这个案子,你觉得如何?
“董州牧,当日参与此事的,现在大部分都在南北两军大营之内,孤想还原一下当时的场景和真相,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董卓嘴角抽动了两下,抱拳道:“臣必定全力以赴。”
朝堂众人瞬间变了脸色。
何颙忙不迭道:“殿下,当日之事本为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怎可如此大动干戈?”
刘协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好啊,那就连这个因,也给一起查个清楚嘛,也省得一些人说什么话,都是张嘴就来,信口胡诌。”
然后小脸轻轻一沉,“还有,孤不懂什么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只知道两宫里,现在尚有几千条的冤魂,还在洛阳城上飘着呢,他们就活该被无缘无故的屠戮?哪条律法允许这些人这么干的?”
最后一句话,声音虽然依旧轻缓的不急不徐,但是语气里蕴含的那份肃杀,却凉风一般浸入了在座众人的心间。
何颙更是冷汗暴起,腿都有些开始忍不住有些哆嗦了。
但刘协的话却没有停下,“袁本初、曹孟德他们跑了,但张璋和吴匡可还在吧?要不要孤向皇兄求一道旨意,下个海捕文书啊?
“哦对了,还有董骠骑,你今天给不了孤一个明确的交代,估计这事儿可就过不去了。”
这下子,就连袁隗都觉得背脊有些发凉了。
这个渤海王……似乎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啊!
看来,今天估计是注定要失算了……
倒是董重,很自觉的抱拳道了声“唯”。
而刘协那边,却已经再次换上了一副淳朴的笑容。
转头看向了刘辩,“皇兄觉的臣弟这样安排,可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刘辩含笑看了他一眼,“已经……甚为周全了。”
就连坐在一边的何太后,都眼神颇为复杂的看了眼刘协。
和朝堂众臣一样,她也算是第一次,从刘协身上感受到了另一面。
不得不说,以九岁之龄,就能言辞犀利的从容应对满朝文武百官,还能显得如此张弛有度,进退自然,也足够给人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了。
这一番硬气的表态,不但随手化解了针对蹇硕的责难,还顺手拽着董卓,一起给袁隗和何颙上了点儿眼药。
你们不是要拿蹇硕说事儿吗,那好啊,袁绍、袁术一个也别想逃。
相互伤害嘛!
好像谁还不会似的。
而且,我顺手扶一下董卓,让他先对袁绍、袁术下手,你说他是干还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