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外套挂到墙上,许宁笑了笑,“也没多少钱,这些都是那边特产,便宜的很。您别看箱子多,都是包装盒占位置,其实没多少。”许爹从厨房端着饭菜出来放茶几上,跟老伴说,“闺女给买的,还不是让咱拿去做人情,你可甭得了便宜还卖乖,来,宁宁,爸今儿专门买的羊腿,现杀的,在火上炖了八个小时,天冷,喝这个暖身子。”
许宁嗳一声,乖乖过去喝羊肉鲜汤。
喝了汤,暖了胃,她去洗澡换衣裳,出来见爸妈还在客厅等着,以为有什么事,擦着头发过来问,“您二位怎么还不睡啊?”
许爹许妈就站起来,“这就是去睡了,你也回房吧。”
许宁就知道爸妈这是要看着她进屋才放心去睡。这是父母心,她心里又酸又软,笑着点头回了房间。
昨晚睡得晚,但生物钟已经养成了,不到七点许宁就睁开了眼。冬天昼短夜长,窗帘没拉,外面的天还是黑的。
探手拍了两下台灯,许宁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她以前住主卧,后来爹妈搬来,就把大房间让了出去。那时她还跟嫂子睡过一张床,后来大嫂跑了,这房间也就归了她。
开门出去,父母已经起来。上了年纪的人觉少,何况还有个小侄子要照顾。
许妈正给孙子拿热毛巾擦脸,听到动静扭头看过来,嗔一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都习惯了,到时间就睡不着。”许宁过来逗侄子,“东东,还记得姑姑不?”
许妈睨她一眼,“胡说八道,这才多久哪会不认识!”
果然,长得虎头虎脑的小侄子咧着嘴喊姑姑,还伸手让抱。许妈嗳嗳两声,“手还没擦呢,等会等会儿!”
许爹从厨房探出头,脸上也乐呵呵的,觉得闺女一回来家里整个就鲜活起来了。
抱着小侄子掂了掂,许宁啊哟一声,“这怎么又重了,我都快抱不住了。妈,您和我爸以后抱他可注意点,别闪着腰。”
“怎么不说你四体不勤缺乏锻炼?”许妈傲娇的哼一声,接过大孙子,催闺女,“醒了就去刷牙洗脸准备吃饭。”
早餐很丰盛,有个当厨师的爹在吃上从来都挺占便宜。喝着瘦肉粥,许宁跟父母简单汇报了下在江城的工作生活情况,没敢说和太子爷住楼上楼下,怕老妈神经过敏。
许妈一边喂孙子喝粥,一边问,“那你这外派一年能回来吗?”
“要看公司安排。”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估计回不来。
许妈也不好多说什么,女儿现在要养全家,还要供房贷,明年孙子读幼儿园的钱也要闺女出,她实在说不出抱怨的话。
许爹把盛鸡蛋饼的盘子往女儿跟前推了推,温声说,“宁宁,你还记得你万叔叔吗?”
许宁想了想,脑海里瞬间蹦哒出一个总爱笑的胖子形象,她点头说记得。许爹接着说,“前两天我买菜回来碰到他了,他现在又开了家饭店,正招厨师,和我说起来,想让我过去给帮帮忙。”
“爸,家里我能养活,您年纪也不小了,就在家享清福吧,啊。”爹妈今年都是五十八岁,许宁当然不愿意让老父再出去给人打工。何况父亲以前虽开饭店,厨艺却驳杂,没正规学过,年纪又大,就算看在熟人份上,人家也不会让他当主厨。
见老爹还要说,许宁脸一板,“您是不是嫌我挣得少了?那我回头再找点副业,总之您别去给人打工,到时累病了算谁的?花钱不说,我妈还要看孩子,我要上班,到时谁照顾您?护工现在一个月小一万多的是,您要是看我太轻松,就可劲儿折腾吧。”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呢!”许妈瞪她一眼,“这不是跟你商量的吗,你不同意就说不同意,哪那么多叨叨。”
许宁唱完红脸,嘴一咧,又冲老爹讨好的笑,“爸,您别生气,我是太着急了,怕您来个先斩后奏,”见亲爹脸上有点尴尬,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心里哼哼一声,面上却不显,晓之以情道,“您就算不为我想,也要为这个家想想不是?我妈年纪也不小了,东东正是活泼的时候,现在社会这么乱,一个老太太带孩子出去谁能放心?我现在工资还成,家里也宽裕,明年东东上幼儿园的钱也存的有,您真没必要出去看人脸色。”末了,叹口气,“只要家里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这话一出,成功把爹妈说红了眼眶。他们觉得闺女太苦,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全压她肩上,牢里还关着一个,做父母的,心里哪里受得了,头发都不知愁白了多少。但女儿说得也有道理,真要累病了,最后折腾的不还是孩子?
这事只能作罢。
程致锁好车,还没到医院大厅,远远就看到了熟悉了身影。他嘴角不自知的弯了弯,快步走过去,还矫情,“阿宁,你是怕我不来还是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