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作为一个已经三张多快四十的人了,你说话做事如此耿直,跑出来你家里人不担心吗?”张龙飞很像吐槽出这一句,但是看了看苗万山一本正经的表情,还是把这句话给咽到了肚子里去。
世界上还真是有这种人,从出生开始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开玩笑,听话不听音的简直让人发指,这种人不是开不起玩笑,实在是人压根儿就听不出来什么是正经话什么是玩笑话。
“这么干脆?”张龙飞奇怪的问道。
“你是想说我为什么放着好好地国军不待,在这个时候跑到你们这边吧?毕竟以现在的形式来说,红军的情况是相当的不利,从整个南中国来说,你们都在节节败退,而国军是一路凯歌!”苗万山说道,低头看看张龙飞随手放在地上的本子,歪歪扭扭的看着好不别扭,顺手就给摆正了。
我去,这位还是个资深强迫症患者,张龙飞满头黑线:“你说的让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时候太耿直也挺让人蛋疼的!”
苗万山笑了笑不以为然:“我是一名军人,军人的心思不妨单纯一点,也应该单纯一点,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任何的质疑和拒不接受亦或者是婆婆妈妈都不是一个优秀军人应该具备的品质,军事是政治的延伸,可这两者却是事物的两个方面,政治决定了军事的开端发展结尾,而军事则影响着政治的决策走势,可他们之间缺不能有实际的交际,一个优秀的政治家不应该把军队操持在鼓掌之中为自己服务,而一个优秀的军人,则不能利用自己的武装力量试图影响国家层面上的政治进展,而这一点的害处,看一看现如今的日本就非常清晰了,整个日本自甲午开始,军事力量大于政治力量,以至于整个国家被军方所绑架,发生所谓的下克上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嘶!”张龙飞倒吸了一口冷气:“丫丫的呸的,你这是随时随地都能开讲啊,你不去军校当教官简直是天理难容啊!”
“那你现在咋反水了?这跟你的军人形式标准不符吧!”张龙飞做这牙花子说道,而后觉得面对这位大哥自己是不是有点吼不住场面。
“军人有自己的形式标准和准则,作为军人,我应该帮助李富国打击你的佯攻部队,可是作为军人的基础是人,军队应该保持最起码的荣誉精神和道德准则,若是命令的出发点违背了这一基础原则,作为军人自身应当有自己的判断力,而不是成为邪恶的帮凶!你们南昌起义的将军们很多都是严于律己的将军和士兵,可最终他们走上了和蒋介石及地方军阀的所谓国家政府军队的对抗之路,其出发点是处于国家民族大义而非个人私欲,这一点我觉得复合军人的价值体系!”苗万山说的非常的严肃。
而张龙飞则觉得非常的扯淡,说来说去就是怎么说你都有理呗,你的部队必须听从你的命令,严格的遵守军人准则,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是你自己说反水就反水就可以解释为处于荣誉精神和基本道德的价值体系。
呵呵哒,你他妈的还真是机智啊。
这个人很耿直,但是耿直之下是隐藏着的一颗功利之心,只不过这颗心暂时的被自己所谓的耿直给遮掩住了,这本来是一个枭雄一般的人物,只要他想明白了就没人能挡住这样的人大放异彩。
“那你现在的想法呢?”张龙飞觉得自己差不多把苗万山看懂了五六分了,苗万山说自己看人很准,是处于三十多年的阅历经验,而张龙飞觉得自己看人也很准,当然了,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揣摩人心,但是从小喜欢看书读小说的张龙飞见识了形形色色历史上有的或者是作者自己编造的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物,看得多了觉得也有几分的心得。
苗万山笑了笑,能夹死苍蝇的抬头纹这会儿能夹死大蚂蚱了:“苗万山,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九期军官生,1917年就读陆军预备军官学校,1921年考入保定军校,1923年毕业,因为是最后一期,所以步、骑兵、炮、工、辎重五科均有涉及,但是主要攻读的是步兵科,毕业以后进入东北军讲武堂担任教官,同时担任近卫第一旅中校联合参谋,第二次直奉战争之后,因为作战得力,提拔为步兵第五旅上校参谋长,同年底赶赴德国联邦国防军指挥学院学习,1926年归国担任东北军司令部参谋处副参谋长!”
“然后呢,从1926年到现在八年多了,你从少将副参谋长混成了陕西警备司令部地方守备部队的少尉排长”张龙飞笑了笑,指了指虽然穿着列兵军装,但是依然把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少尉军衔。
苗万山神色暗淡,叹了口气:“现如今的中国军队是军阀的天下,军队是私人之军队而非国家之军队,决定仕途命运的是上官看不看得上,而不是是否有真材实料!”
“那也不应该一撸到底啊,你干了啥了?混到现在这个地步?”光是听听人家的简历张龙飞都能脑补出一篇百万字的长篇小说,这样的人能混到这个地步而且没死,简直就是个奇迹。
“一九二五年,我的学长郭松龄起兵反对张作霖,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被张作霖下令枪决,还严令曝尸三日放的收敛,我跟郭军长私人关系比较密切,从德国回来以后刚刚听说这件事我很气愤,然后就找到张作霖去说,当时他没说什么,还说郭军长有我这样的学弟是生平之慰事,随后任命我为总司令部副参谋长,但是仅仅是三天后就以一个非常可笑的罪名将我赶出了司令部,随后就一路被各方打压,入关之后我脱离了东北军序列,转到了西北军杨虎城的麾下!”
“可笑的罪名,什么罪名?”张龙飞一脸的八卦。
“这个···这个不重要!”苗万山楞了一下,随后露出了几分的尴尬:“都是陈年往事了,没什么好提起了,关键是我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你可以给出什么样的条件?”
张龙飞对那个可笑的罪名十分的感兴趣,能让一个少将一撸到底而且他自己只觉得可笑而不是受冤枉,嘿嘿,凭着直觉张龙飞觉得九成九跟女人有关,剩下的零点一留下点苗老哥口味不凡的可能性。
“我是三连连长,我可以让你担任连队副连长主抓纪律方面,兼任部队训练总教官,第四步兵排排长!”张龙飞开出了自己的条件:“咱们的庙小,你要是觉得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大可以等本次战役结束,直接找我们军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