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哥哥这样一说,我直接向前跑去,其实我是故意的啊,女儿家,这种娇羞与生俱来,不管我爱不爱他,该走的行事,我一样不差的来走。
回到太守府,没过多久,蓝从安和楚蓝湛就过来送药,响午刚过,哥哥是掐好的时间。
再加上我们今日响午吃饭的晚,他们来了,正好赶上吃饭,结算好了钱,哥哥招呼他们留下来吃饭。
羌青吃着打趣道:“两位可真是有口福了,这可是我们太守大人,亲自所做!”
蓝从安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他病成这样?还能下厨?就不怕烟呛着吗?”
“不要紧的!”我连忙说道:“哥哥只是站着指挥,并没有真正的下手,再说,这一切以清淡为主,又没有多少烟会呛到人!”
哥哥的筷子碰了碰我的碗:“食不语,快些吃吧!”
我捧起碗:“从安姐姐,快点吃,就算哥哥指挥,他的厨艺,也是最棒的!”
蓝从安端起碗筷,很是珍重的细嚼慢咽起来,我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楚蓝湛,他给我的感觉太奇怪了,真的真的像认识羌青一样。
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各自不经意间瞥开,可是我总觉得他们目光相触,将彼此交换信息一样,难道真是我的错觉不成?
一顿饭吃得倒是温馨,蓝从安临走的时候,我握着她的手:“从安姐姐,羌青兄从你那里找了一个极品人参,他说是孤品,你下回什么时候来,我煮人参鸡汤给你喝,好不好?”
蓝从安目光有些闪烁的,看了哥哥一眼:“我们的人每个月十五都回来,我下回能不能来现在还不能保证。”
我眼中闪过失望:“没关系,到下个月十五日,我去城门等,如果你来了,我就杀鸡煮汤,那你不来,我就不煮,这样好不好?”
蓝从安有些不好意思:“你可以你们自己吃啊?不用故意为了我!”
我拉了她向前走了两步,对她小声的说道:“从安姐姐有所不知,哥哥很少进食,身体不适,今日不知怎么了,又多吃了一些东西,我这个当妹妹,总希望自己哥哥身体能好,所以……”
说着说着我的眼眶就红了,我还不能确定蓝从安是不是对哥哥一见钟情了,或者说哥哥是不是打算用情爱套住她!
用情爱套住一个人,这是最好的捷径,蓝从安这个人身后有一个冉燕,哥哥身体不好……蓝从安却是马背上长大的女子……
蓝从安目光越过我,看向哥哥,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我尽量跟着商队过来,到时候,你要亲自下厨哦?”
我的眼泪已经挤出了眼眶,听到她的话,破涕为笑,生怕她反悔一样,咱们一言为定。”
蓝从安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而后跟楚蓝湛两个人一同离开,羌青摇着折扇,站在我的身侧,口气淡漠:“我忽然发现,你们兄妹二人,骗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彼此彼此!”巧笑倩兮,淡淡的回应着羌青:“当初是你提议来平阳,你的提议,目的不就是冉燕公主吗?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初你还特地提醒我和哥哥,说冉燕有一位公主,我以为,你让我们走捷径来着!”
羌青声音丝丝清凉入耳:“没错,我是让你们走这个捷径来着,你哥哥也是厉害,冉燕公主对你哥哥一见钟情了呢!”
“真的吗?”我眼睛一亮,看向羌青:“一见钟情,是什么样的感觉?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吗?”
羌青唇角轻扬:“那就要问你哥哥了,什么叫一见钟情,一见钟情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我扭头看向哥哥,哥哥站在太守府门前负手而立,白色衣袍飘荡,目光飘向远方,整个人看起来很虚无。
话锋一转,看向羌青,“你知道思念的滋味吗?”
羌青轻扬的嘴角霎那之间凝固了:“不知道,不知道思念是什么滋味,我只知道,寻找和等待的滋味!”
“羌青!”见他说完要走,我一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我知道思念的滋味,羌青,我才害怕,感觉现在的一切都不真实一样,害怕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太过喜欢这样的平淡,害怕这样的平淡,会消失不见!”
羌青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看着我拉他手的手,望了良久:“你不希望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没关系,你们回不去你们以前的那种生活了,命运的齿轮在转动,关于你们的帝王运已经在快速的转动,你们回不到从前了!”
我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眼中闪过害怕:“我害怕,你会一直陪着我是吗?”
羌青沉默许久,慢慢的把我的手抚下,“我给不了你承诺,我陪不了你很久,我要找寻她,你知道我有未婚妻,我要看到她幸福才能放手!”
“所以你不要爱我,不要对我抱有希望,在我的家族里面,最忌讳给了别人希望,让别人失望,所以你不要爱我,到时候我回不来,伤的人只是你一个人而已!”
我的手停在半空,他会离开,他说他会离开,我仍然不死心,就算他要离开,那也得帮助我们之后才能离开,“俗话说得好,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羌青,我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哥哥,现在最在乎的就是你了,你和哥哥在我的心中,位置是同样的!”
羌青后退,眼中的光,冷如冰窖:“不要爱上我,真的,没有找到她之前,她没有得到幸福之前,我是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就算我最后爱上你,我也不会为你停留。”
“我不在乎的!”我对他大声的说道:“羌青,我不在乎你心中有任何人,我只在乎你这个人,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的?”
我的大声我的急切,我的不舍,我没了脸皮的呼唤,唤不回羌青任何的回声……
他就这样退回太守府,直到看不见他,才慢悠悠的走到哥哥身边,哥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操之过急了,你不能把他当成常人对待,你要把他当成风筝,抓住他的线,让他在天空飞舞,无论他飞舞多高,让你牢牢的抓住他的线,他终究会回到你身边!”
我靠近哥哥,埋在他的怀里,带着一丝脆弱:“爱上他不难的哥哥,我怕算计到头,我把我自己算进去了!”
哥哥拍着我的背,“兵法有云,自损一千,伤敌八百,只有自损才是最有效的法子。把自己算进去不要紧,最要紧的事,把自己算进去有没有换回自己想换回的东西!”
闷在哥哥的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哥哥,羌青说你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你会用情爱套住蓝从安吗?”
哥哥拍我背的手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飘渺:“你不觉得她的名字很好听吗?蓝从安……从安,见到她,就如她的名字一样,仿佛一切都都会变得从容安定一样!”
我在他的怀里,身形一下子僵住了,慢慢的退出他的怀,昂头望着他:“你对她一见钟情了?”羌青所说的哥哥知道一见钟情,是哥哥对蓝从安一见钟情了,而不是蓝从安对他一见钟情。
从安……从此以后从容安定,她的名字,的确仿佛有这种安定的魔力。
哥哥牵起嘴角:“什么叫爱?什么叫不爱?对我来说,无论是谁,只要她身后有人,只要她能让我更好的操纵,我都会变成深情款款的样子,我都可以变成她想要的模样!”
哥哥这个样子,让我的心撕裂的疼了起来,我一把握住他的手,“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要,我们可以收拾细软,逃离蛮荒,我们可以去山的那一边,去西凉,去南疆,去姜国,没有人找到我们,你说这样好不好?”
哥哥弯了弯眸子,伸手缕过我散落的发丝:“九儿变得天真了,哥哥哪里也不会去,哥哥会呆在这里,平阳,这是哥哥的福地。哥哥受的屈辱,都会一个一个的讨回来!”
我的心颤了颤,“哥哥,我害怕你会死啊,真的啊!”
哥哥眉尖微扬,眸光一下子阴冷起来:“我不会死的,慕容彻没有死之前,我一定不会死,我要把他挫骨扬灰了,没喝他的血,没吃他的肉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我满目凄愁,死死地咬着嘴唇,哥哥心中的恨,是旁人无法体会的,在大明宫里过了大半年之久,这大半年是他的屈辱,是我的屈辱,是我们共同的屈辱。
在平阳城内,我们也知道慕容彻一直派人监视着我们,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慕容彻,尤其是冉燕的蓝从安,探子报更加细了。
在第二个十五日,我以为会迎来蓝从安,没想到引来了慕容彻,一身黑衣,如狼似虎骑着高头大马,巡视着自己疆土般一样,来到太守府。
慕容彻粗糙的大手把哥哥当成一个玩物,直接捏着他的下巴左看右看,如狼的眸子闪过精芒:“看来平阳的确比大明宫水土要好!羌青兄你说寡人要不要把大明宫搬到平阳来?”
我的心一下子仿佛置于冰窖,哥哥伸手打掉慕容彻的手,面色沉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要不要在平阳府种上满地的梧桐!”
慕容彻把手慢慢的圈握成为拳,“你这是不高兴了吗?不知寡人在想你吗?”
哥哥赢弱之中带着倔强:“想我什么时候死吗?如果你想,很快,真的,很快很快的!”
慕容彻眸子一下子眯了起来:“祈尘白,寡人发现你自从离开大明宫,胆子都变得大发了,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寡人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哥哥猛然咳嗽起来,咳着咳着血腥味蔓延,羌青昂天长叹,言语之中满是谴责:“我说慕容彻,大夏的皇上,这个人羌某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回来的,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养了一点肉出来。你这一来,好了,羌某这些天的心血都白费了,开心了吗?”
慕容彻一下子野蛮起来,拽起哥哥,“寡人要做什么,在这大夏的王朝里没有人能阻止,包括你一样羌青!”说着他拽着哥哥就走,哥哥咳的腰都直不起来,只能跟他踉踉跄跄地走。
哥哥那个样子,我不能上前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慕容彻拖着走。
羌青忽然嘴角一勾:“九公主,你哥哥真是聪明,他想让冉燕和大夏正式撕破脸皮,一见钟情运用得当,就变成最大的杀手利器!”
“什么?”我有些不解的看向羌青。
羌青目光示意我,“你看,最大的冲突来了,只要她喜欢你哥哥,她就跑不掉了,她身后的冉燕就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