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酒坛子相撞,两个人就像酒鬼一样,喝酒,有的时候是自欺欺人的自我欺骗,酒哪能喝醉人啊。
就算烂醉如泥,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什么酒不醉人人自醉,那是说洞房花烛夜,娶了心爱的女子,喝合欢酒的时候,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像我这种海喝的人,只不过是借酒装疯,把自己不满的那一面全部发泄出来,第二天醒来,告诉别人,喝多了。
其实呢,借酒干自己想干的事儿,是最无耻最光明正大的,语无伦次,跌跌撞撞,那股香甜的味道更浓了。
浓的仿佛能勾起我久远的记忆,浓得仿佛把我迷醉得不像我自己,看着眼前的慕随,总觉得他一个变成两个人。
一个冷淡的女声突兀响彻在我的耳边:“你喜欢他吗?”
我皱起眉头,反问:“我喜欢谁?”
“安南王,慕随!”
我呵呵大笑:“喜欢他个头啊,他是我的蓝颜知己,喝酒的酒友,喜欢喝酒而已,不喜欢他!”
“是是喜欢喝酒?你不爱他?”女声有些不死心的问道:“他看着对你可真够特别的,陪你醉生梦死,难道不是爱你?”
我摆了摆手,眼前模糊极了:“爱什么爱啊,我和他认识十几年了,要爱早就爱上了,他现在有了心爱的姑娘,你也别掺合了,他挺喜欢音姬姑娘的!”
声音一下消失的一干二净,鼻尖直萦绕着那股甜味,突然之间慕随过来一把搂住我,把我带蹲在地上,眼神迷糊的竖唇,“小声一点,女儿家脸皮薄,音姬还不知道孤喜欢她呢!”
我迷糊着,提着建议:“喜欢就去大声的说,先把她据为己有再说,那姑娘看着是冷淡了一些,应该是一个好人!”
“这年头,好人最难得,尤其在这即将纷乱的七国之中,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很幸福啊。慕随你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万里江山有自己的姐姐从小帮你护着,现在又不费吹灰之力,又找到一个心爱的女人,真是太幸福了有没有!”
“你也会的!”慕随傻乐呵的说道:“还记得你我相识,都是一个傻孩子,所以相信孤你会找到一个爱你入骨的男人!”
“爱个屁呀!我是要回家的人,回家之后,这里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谁稀罕呀!”感觉现在的语言像不受控制一样,哗啦哗啦的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我带你回家!”
一个清亮温润男声横插进来,伸手欲把我和慕随分开,便听得啪一声巨响,仿佛是什么的尾巴抽了过来,直接抽在地上。
我和慕随两个人东倒西歪的摔倒地上,我听见音姬那冻死人的声音:“七国公子,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你倒和传说中的一点都不像!”
楚长洵来了?
我从地下爬坐起来,还拉了一把慕随,努力的想睁大眼睛,却发现目及所及之处,全是白色的人影。
人影摇摇晃晃,我口齿不清楚:“音姬啊,你刚刚说谁来了?楚长洵?把他打趴下喂你的蛇,他全身都是药,你要小心一点!”
“全身都是药?”楚长洵哼笑了一声:“终离落你是一个傻子吗?我全身都是药,你以为她全身就干净了吗?她在对你下药,这么厚重的药味,你就闻不到吗?!”
对我下药?
我把衣袖放在鼻尖闻了闻,“我身上没味道啊,这空气中弥漫着酒香,香甜的味道很好闻,哪里有什么药味啊!”
“对啊,根本就没味道!”慕随学着我的样子使劲的嗅了嗅,跟我口语一致:“哪里有药味儿,什么味道也没有,尽是骗人的…”
“骗人?”楚长洵声音冷然:“音姬,游历七国,你游历到安南来了,这个香甜的味道,只有巫族才有,而且在巫族,这种味道没有几个人能使得出来。怎么?巫族准备踏出江湖,在搅乱七国之中分一杯羹吗?”
他们认识啊……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音姬不是说见面不如闻名吗?应该没见过才是……
“有何不可?”音姬声音跟他的声音冷得不分上下:“就许你来搅动七国风云,不许我巫族分一杯羹?谁规定我巫族一定要隐藏在臭水沟里?不被世人所接受?”
楚长洵声音瞬间锋利起来:“巫族自古以来神秘如昔,是你们不愿意出世!现在要来分一杯羹,你觉得安南王会娶你吗?”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音姬一下子横在我和慕随前面,她的身旁五爪在那里站立。
“你以为你能阻挡得了我吗?”楚长洵举步上前:“你以为你下了药给安南王,让他喜欢你,你就可以真正得到他的爱了吗?音姬!巫族天分最高的孩子,遥想当年,我有游历巫族的时候,你还在襁褓里呢!”
“啪啪!”我一下举起了手拍起了巴掌,无遮拦的说道:“襁褓里,这个好啊,在我们家这叫玩养成,从小养起来,多好啊!楚长洵,真看不出来你这个老男人,还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玩养成,那是让人吃惊又浪漫的故事……
“真是要命啊!”楚长洵突然间手撑着额头,“令人头疼的家伙,音姬,你确定要与我为敌?”
音姬声音跟她的黑衣裙一样,全是暗黑系:“至少今天我不会让你带她走,我说过,他们俩可以在我这里不醉不归,没有人能带走他们,你要带走他们,从我尸体上过!”
“那看来今天我只能呆在皇宫里了!”楚长洵突然一笑,所有的冰冷阴沉消失不见:“你好好的看着他们俩,我去找长公主聊聊,看看长公主有没有合适的女子,让她嫁给安南王!”
音姬手攥成拳头,楚长洵视线下移,落在我的脸上:“入了冬就天寒地冻,你可千万不要任性,伤了根基,不好医治!”
“滚你的蛋!”我想拿东西丢他,却发现手上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远处的酒坛子,跌跌撞撞爬起来,一脚把酒坛子踢了过去:“赶紧滚,消失在我的眼帘下,看到你就烦!”
他身体一躲,酒坛子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轻笑一声,转身就走,慕随也跌跌撞撞爬了过来,我和他两个人勾肩搭背相互搀扶,慕随熟门熟路地往音姬房间内走去。
我和他两个人一起跌在床上,被子一拉,和每次一样,同床而睡,昏天暗地。
这次睡的,连个梦都没有做,不过宿醉之后,头昏脑胀…
再次醒来的时候,先前的那股香甜的味道变成了苦苦的药香味儿,我揉着额头,推了推一旁的慕随。
听咯吱一声被打开,音姬沉着一张脸,端来了两碗药,把药搁在我们俩眼帘下:“解酒汤,我加了一点东西,怕的话,就别喝!”
我没有丝毫迟疑,端起来,慕随基本上跟我同一动作,咕噜咕噜把解酒汤灌下去,把碗放在她的托盘上:“怕都不怕,就是你的解酒汤的味道,有点清新脱俗....”
音姬略微额首:“王上,你们已经睡了两日,长公主说,您醒来之后,去见她,带上终姑娘!”
我抬手臂闻了闻,全身上下都是酸臭味,音姬似乎看出来了,手一指后面,我便道了一声谢,直接走了过去。
屏风后面,准备好了热水,紧接着便是脚步关门声,我便放心大胆的脱了衣服,可别说音姬这个解酒汤,真是出了意外的让人清醒。
闷头在浴桶里,出来的时候,一声戏谑让我吓得赶紧遮挡着胸口,满脸是水的骂道:“楚长洵,你走路不带声音的?”
楚长洵眨着无辜的双眼:“一马平川,其实你不用遮挡,再者说,你我是夫妻,早晚你我要裸露相见,早和晚的问题!”
我狠狠的唾弃了他一声,身子下移,只露出了一个头:“做梦吧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真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管在哪个皇宫他都如履平地,真是够厉害的他。
楚长洵倚在墙上:“刚刚来啊!”然后手指着脖子:“夫人送给我的见面礼,我一直都没让它好全了,就是想着逮到夫人之后,夫人给我一个交代,你说我这个伤该让它如何是好?”
他脖子上被我划的伤,有一种伤疤好了似就揭掉,始终保持一道血痕。
我盯着他的脖子:“你真够自虐的,你自己脑子不够用,怪我喽?”
“不怪你啊!”楚长洵手摸着脖子上,把手摊开,手指上还能看到血迹:“我只是在提醒我自己,千万要压得住火气,不然的话,我害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扭断你的脖子,再重新把你再拉入到这个世界上!”
我未着寸缕,他一身干净利落,再跟我说害怕控制不住自己,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那你别控制了,直接把我杀了,顺便把我的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全部洗掉,然后把我好好的重新培养培养,到时候我一定会听你的!”
楚长洵舔了一下嘴角,嘲弄道:“你果然有恃无恐,认为我不会把你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