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兵马,集体跪伏请降,其势壮观。
不远处,山岗上。
几个年轻人,席席而坐。谈笑风生,欣赏着豫州兵集体跪降的盛景。
几名僮儿,忙着摆果斟酒。
几个年轻人,年长者不过三旬,年纪轻者,不过十六七岁。全穿着大袖宽袍,衣袂飘飘,出尘脱俗。
“公威兄,你输了,罚酒罚酒!”说话的,正是颍川石韬石广元。
打赌输了的,便是汝南孟建孟公威。愿赌服输,孟公威一边喝着罚酒,一边摇头。“真没料到,豫州兵斗志全无,竟不战而降。”
石广元大笑道:“哈哈哈,若是还有力战之心,如何会退走乌衣巷?”
“说的也是。”孟公威喝了酒。
“公威兄的罚酒,要陪一杯。”说话者,气定神闲,正是谢安谢安石。
谢安陪孟公威喝过罚酒,又斟一杯。“这一杯,敬诸兄。若非几位援手,乌衣巷难逃一劫。”
众人轻松而笑,无需客套,不会矫情。
唯有最年轻者,仍遥望着洛阳军收编豫州降兵,凝眉沉思。
“喂,喂,别看了!”
石广元喊了两声,年轻人才回过头来。
这年轻人,面如冠玉,高额朗目。
微微歉意一笑,尽显超乎年龄的成熟沉稳。
石广元道:“安石这杯酒,最当受者,非孔明莫属也!”
这个年轻人,非是别人,正是诸葛亮,诸葛孔明!
广结良友,游学四方。与谢安琴筝相和相争,不战而退贼兵。年不及弱冠,却已注定要名扬于天下,留传于青史。
几人一饮而尽,石广元等,不住口地由衷夸赞谢安孔明的琴筝技艺。
谢安谦逊道:“非是吾等琴技出神,实乃豫州军之心魂,早已不在其窍。”
石广元点头道:“然也!袁公路另立朝廷之初,败亡之势已定。只是,少有人能料到,那刘绛天,短短几年,竟成如此气候。”
崔州平道:“气势虽盛,能成事耶?正如项王起兵之时,无人料到,会有垓下败。而高祖斩白蛇之时,亦无人料到,能开创大汉基业。”
孟公威并不赞同崔州平的观点,指着远处洛阳军的阵列,道:“洛阳军威滔滔,不论将来,单说现在,雄霸之势已成矣。”
崔州平辩道:“成则成矣,能持久乎?”
几人争来辩去,评点天下诸侯,试论短长。
刘芒身居太尉,雄踞中原,挟天子以令诸侯,本应得到众人推崇。
但是,刘芒年纪轻,阅历浅,外人对他的了解,自然也少。对他的评价,也更为谨慎。
毕竟,在历史长河中,光芒乍现,短暂辉煌者,不可胜数。
远的不说,就说楚霸王项羽。当年的辉煌,丝毫不亚于今日的刘芒。而其结局,却令人扼腕。
这些才子,都是饱学之士,志向远大。他们不会将自己的命运,轻易押在一个人身上。
众人观点各异,互不能说服。
谢玄道:“刘绛天言行,令人费解颇多。然其选人用人,确有独到之处。刘伯温、王景略,苏定方、徐天德等,并不显名,却受重用。均能各施所长,令人刮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