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婉儿最是聪明，只是，这份礼单，花费可是不少，要叮嘱阳明先生，和当地大户央借，回头我们一定还给人家，不能让人说我们借机敛财。”

“嘻嘻，放心吧。咱们在陈国有亲戚呢！”婉儿坏笑着拧了刘芒一把，醋溜溜地道：“你已经答应了谢家的亲事，从亲戚家讨借，不算敛财！”

刘芒无言以对，婉儿却不依不饶。拧着刘芒的脸，佯怒道：“你可是答应过了，谢家妹子是最后一个，说话要算数！”

“当然算数。”刘芒被婉儿勾得燥热，欲上下其手，却被婉儿挡住。“今儿不行！”

刘芒好不遗憾，婉儿柔柔地亲了一口，以示安慰，赶紧转移话题。“无垢妹妹就要临盆了，咱们却不能陪在她身边……”

想到无垢即将生产，刘芒心中竟有些慌乱。妻妾当中，他最在意的，就是无垢。

心中着急，嘴上还要安慰婉儿。“放心吧，家里那么多人，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我着急看儿子嘛！”婉儿和无垢关系好，她和袭人都生了女儿，真心希望无垢能为刘芒生下子嗣。

刘芒何尝不想有个儿子。

李时珍给无垢把过脉，说无垢中脉跳动很强，必是强壮男婴。

刘芒太想有个儿子了，虽有神医凿凿之言，刘芒还是莫名地紧张。

刘芒还有公文要看，婉儿回去睡了，刘芒呆呆坐着，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满脑子都是无垢和即将出生的孩子的事。

常用的安稳心神的方法，也都不管用了。刘芒心烦意乱，抓起一本书，随手翻开，强迫去读，以安心神。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礼记》大学篇，刘芒早已烂熟于心。可是，这一次再读，刘芒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又有了更深的感悟。

妻儿之事，是家事。家不齐，心难安；心不安，何以治国，何以平天下？

自身、家庭、国家、天下，归根结底到一个字——心！

心，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

要收拢天下民心，首先要做的，就是端正自己之心……

深深地思索，让刘芒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

艳阳，遍洒关中大地。

大纛旗下，刘芒一身戎装，英姿挺拔。坐下孛儿只斤格根所赠宝马，鬃毛似火，白蹄塞雪，格外醒目。

洛阳军精兵猛将，阵列两侧。

宝马良驹，久经各种大阵仗。旁边虽是旌旗招展，如海人潮、如林刀矛，宝马却似不闻不见，一如主人般沉稳，动都不动一下。

快马如飞，纷至沓来。

“报！敌西凉铁骑，已全部渡过灞水。敌之先锋，正向东开来！”

“报！敌西域史思明部主力，也已东渡灞水，正在霸陵一带集结！”

敌已上钩，有如离弦之箭，没有回头之路。

“报！郭侃将军部，已抵达郑县以北待命！”

“报！哥舒翰将军部，已奉命再次向敌新文礼大营发起攻击！”

“报！左冯翊徐世绩将军部，已准备就绪，随时可向粟邑、重泉发起进攻！”

稳如雕像的刘芒，终于抬起手。“传令徐世绩将军，继续待命。”

不能急！

要等！

邓羌的消息传来之前，必须耐住心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