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陶商却笑看着他,说道:“甘宁,本王知你精通水战,武力超绝,能想出诈降之计,证明你智谋也了得,这样一员智勇双全之将,若换作是在本王麾下,必当是栋梁之将,你在楚国中,却只能沦落到给黄祖之流做副将,实在是惜啊。”
说到这里,甘宁身形微微震动,眼眸中闪烁出丝丝委屈之色,仿佛陶商之话,正说中了他的伤心之处。
陶商见他已动容,趁势又道:“刘表昏庸,只重世族而不重贤才,如今他已被本王所诛,你难不成还要为他殉葬不成,何如归顺于本王,助本王成就大来,本王必叫你尽展所长,青史留名!”
尽展所长,青史留名么……
陶商的这八个字,在甘宁的脑海之中,如惊雷一般,不断的闪现回荡,震撼着甘宁的内心,瓦解着他所谓自尊的防线。
这时,帐中的魏延,也站了起来,劝说道:“甘兴霸,魏王乃圣人转世,天策真龙,赤壁决战,关键时刻,东南风突然转变为西北风,就是天佑魏王的最好见证。你我皆不受刘表重用,今有魏王在前,何不跟我一样,归顺明主,为魏王开拓疆土,一统天下建功立业,也不负男儿之志!”
甘宁见得魏延这个旧僚,听得魏延之词,心中那点残存的丁点顾念,都烟销云散。
此刻的甘宁,经过眼前这个曾经同僚的劝说,心已是彻底的动摇了。
陶商知道,只需要再加上最后一把火,这位荆襄猛将,必当归心不可。
当下陶商便站起身来,在甘宁惊奇的目光注视下,亲自给甘宁解开了绳索束缚。
然后,他轻轻拍着甘宁的肩,叹道:“甘兴霸,你乃当世奇才,本王有心欣赏你,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本王也不强人所难,你去留自便吧。”
说罢,陶商再无多言,只坐回王座,只静静的看向甘宁,等他做决定。
此刻,甘宁的心中,对陶商的敌意已荡然无存,一种受宠若惊的感动,更是悄然滋生。
甘宁万没有想到,自己跟陶商作对,今还抗拒不降,陶商非但没有杀他,竟然还要放他走。
这份气度,这份欣赏,这份礼遇,简直跟他当初在刘表和黄祖那里,所受的待遇,有着天壤之别。
陶商这般明主的气度,深深的震撼了甘宁。
沉吟许久,甘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是做出了人生之某个极为重大的决定。
随后,他眼中再无犹豫,只余下决毅,当即向着陶商深深下拔,慨然道:“宁不过一锦帆贼出身,却受大王如此器重,宁实在是感激不尽,宁愿就此归顺于大王,为大王一统天下的大业,赴汤蹈火,于所不辞!”
甘宁,终于归降。
陶商大喜,当即再次下阶,将甘宁扶起,哈哈笑道:“本王得兴霸这员水上大将,他日何愁不能扫灭伪吴,一统江南。”
兴奋之下,陶商是哈哈大笑,欣慰之极。
甘宁归顺明主,心中也万分的释然,不由也放声大笑起来。
王帐之中,回响起他们君臣,豪然痛快的大笑。
……
江夏郡,夏口城。
城头上,黄祖正背负着双手,眉头凝成了一股绳,凝重的目光注视着西面。
那是长江上游,赤壁的方向。
城南面,长江滚滚而过。
大江上,一艘艘的战舰,横列江上,往来穿梭,战旗飞舞。
各舰之上,战旗飞舞如涛,彰显着旺盛的士气。
黄祖举目扫视着他的舰队,嘴角扬起了几分欣慰,显然已从前番惨败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就在几天前,他在乌林一役中,抛下了了他的大王刘表,率领着几千残兵,一路仓皇的逃回了夏口城。
会合夏口原有的水军,黄祖又拼凑起了一支近一万人的水军。
此刻,上游已传回消息,吴国已兵败赤壁,由陆路逃往了柴桑。
赤壁失守,这也就意味着,通往夏口的门户洞开,他很有可能面临魏国水陆大军的进攻。
黄祖却并没有失去斗志。
他所依仗的,除了还有一万水军之外,便是脚下这座巍巍的夏口城。
“陶贼,这夏口城是我黄祖苦心经营了近十年的坚城,比襄阳和江陵还要坚固,你若有胆,就来攻我试试吧……”黄祖傲然的脸上,渐又流露几分决然自。
他是不得不决然,因为,他已无路可退。
江夏是他经营了十几年的大本营,他所有的本钱都在这里,如果江夏失守,他根本不可能去投奔孙策。
毕竟,孙坚可是他杀的,先前两国联手,那是因为孙策看他们楚国还有一定力量,有可利用之处,所以才会暂时放下杀父之仇。
若是他失了江夏,以光杆司令的身份,前往吴国投奔,孙策不杀他才对。
所以,他无路可选,只能死守夏口。
于是,在逃回夏口之后,黄祖才重组败兵,接连数天的江上大规模演练,与其说是在练兵,倒不如说是在向陶商秀肌肉,以显示自己实力尚存,想让陶商对大举进攻江夏,心存几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