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禺袭破!
时迁此言一出,大帐中顿时一片沸腾,穆桂英等诸将脸上的担忧阴云,顷刻间一扫而空,皆为兴奋惊喜所取代。
陶商也长松了一口气,哈哈笑道:“好啊,干的漂亮,快告诉朕,你们是怎么袭破番禺的?”
当下时迁便笑嘻嘻的,把他和邓艾如何袭破了四会城,又如何跟邓艾配合,由他潜入番禺城,烧毁货船,拒住吊桥城门,里应外合让邓艾率军趁势攻入番禺城的诸般经过,都如数的道了出来。
帐中诸将听的一个个是眼眼闪亮,各种刮目相看,以惊奇又敬佩的目光,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新人。
再没有轻视。
不光是他,众将对于邓艾,也再没有一丝轻视的心思,已彻底的认同了他们的实力,承认了他们有资格跟自己并肩而战。
“好,时迁,朕果然没看错你,你和邓艾立下大功,朕要重重赏你们。”陶商也欣慰不已,欣然下旨重赏。
当下他便下旨,封邓艾和时迁为亭侯,二人的官职,皆升为了杂号将军。
时迁此刻已是激动到热泪盈眶,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窃贼出身,竟然有朝一日,能够封得侯爵,还能当上杂号将军,这地位与先前的自己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不可想象。
感激之下,时迁当场便又拜倒于地,对陶商是再三的拜谢。
“陛下,今番禺已……已破,曲江关人心必然瓦……瓦解,差不多该是我们准备攻……攻城的时候了。”刘基笑呵呵的提醒道。
陶商点点头,拂手喝道:“传令下去,命将士们做好准备,朕要大举攻城,踏平曲江,踢碎交州的大门!”
号令传下,诸将们尽皆陷入狂热之中,热血沸腾,战意爆涨,各归本营传达圣旨,动员将士们,准备随时攻关。
……
曲江关。
军府大堂,死一般的静寂。
杨秀清高坐于上,手攥着那一道急报,指甲深深的扣入了皮肉这中,牙齿咬到欲碎,一张脸愤怒到扭曲变形,狰狞可怖。
“废物,马良这个废物,本王要杀了他,杀了他啊!”杨秀清突然间一声咆哮,将手中的帛书情报,疯了似的撕了个粉碎。
阶下邢道荣等部将,身形跟着一颤,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却只能摇头暗叹。
那道情报,乃是来自于番禺的噩报。
那里面详细写了魏军小将邓艾,如何神兵天降的率军杀至番禺城前,如何跟潜入城中的魏将时迁,里应外合戏耍了马良,击破番禺的整个经过。
这该死的噩报,将杨秀清所有的自信,所有的如意算盘,统统都砸了个粉碎。
杨秀清先前屡屡兵败,虽找了各自借口,把兵败的责任都推到了别人身上,但他很清楚,太平军上下,上至天王,下至圣兵,都已对他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所以,这一次杨秀清才一力劝说洪秀全回天京养病,由自己来镇守曲江关。
杨秀清深一层的用意,自然是想独立领军,鏖退魏军,把这场功劳全部揽在自己手中。
如此,他才能重塑自己东王的威望。
杨秀清也有绝对的信心,凭着这曲江坚关,凭着自己出众的统兵能力,绝对可以守到陶商师老城下,北方有变,不得不退兵而去。
他的美梦却破碎了。
杨秀清万万没有想到,魏军中竟出了邓艾这么个熟悉交州地形的奇才,竟敢率军翻越小道,绕过了他的曲江关,直接就抄了他的侧后。
他更是没想到,魏军中还有时迁这样神出鬼没之徒,竟能任一己之力烧货船,斩吊桥,拒城门,挟手邓艾一举攻下番禺,杀的名士马良狼狈而逃。
杨秀清感到了深深的羞袭,被陶商这偷渡五岭的奇计羞辱,这邓艾和时迁两个无名小卒的大获全胜羞辱,焉能不恼羞成怒。
杨秀清是越想越气,忍不住又骂道:“马良这个废物,枉本王这么信任他,还跟天王推荐他为南海郡太守,他竟然连番禺城都守不住,这个废物,大废物!”
杨秀清是歇厮底里的把马良骂了一通,好似所有一切的责任,全是因为马良守城不利所引起,跟他的疏忽没有半点关系。
骂了半晌之后,杨秀清方才作罢,大口大口的喘着恶气。
这时,部将邢道荣方才小心翼翼道:“东王,眼下番禺失陷已是既成事实,关上的兄弟们都已传的沸沸扬扬,知道咱们粮道被断,军心已乱了啊。”
杨秀清沉吟不语,终于开始冷静下来,面对眼前这残酷的现实。
沉吟许久,杨秀清喝问道:“咱们关上粮草,还可用几日?”
“禀东王,关城里粮草最多只够吃八天,这已经是极限了。”邢道荣苦着脸答道。
八天!
这个数字,令杨秀清身形又是一震,脸上的阴云愈重。
又沉默了片刻,杨秀清猛一拍案,毅然道:“传令下去,全军今晚就弃了曲江关,随本王即刻南下。”
邢道荣生怕杨秀清一时头脑发昏,决定死守曲江关,以保全什么太平军宁可战死,绝不后路的圣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