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润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她似乎进入了一个狼窝。
虽然她也对自己身边的境况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已经嗅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脑海中忽然挤进了一大堆乱糟糟的事情,一会儿是苏沅疯狂撞向芮泽敛跑车的画面,一会儿是秦羽沉着脸说的关于二十世纪最重要两件事的话,一会儿又闪过叶狐和裴初寒古怪的面孔……根本毫无头绪,不过直觉却在告诉江润,她在接近一个可能会颠覆认知的秘密。
——不过叶狐真的没受伤吗?
江润越想越难受,翻来覆去静不下来,她似乎患上一种强迫症,就是必须得把一切迷惑的东西弄明白。
如此想着,她便下了床,她脏兮兮的外套已经被脱了下来,只穿着保暖内衣,但是床尾打开的衣橱里却放满了衣服,各种女式外套,江润拿起一件黑色大衣穿上,大小正合身,她关上衣橱,在门上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
红紫的高肿的脸颊,开裂的嘴角,两只眼睛也肿成了鱼泡眼,她总有一种错觉,貌似自己的鼻子也歪了。
看着镜子里的丑八怪,江润却低声笑了起来——这张脸走出去或许连伊向东都不会认得了。她抚平头,在鞋架上找了一双平底鞋便开门走出了房间。
打开门面前便是一条暗金色的走廊,格局装饰都显示是在十三号会馆。
不久前她还是被扔出这里的。
江润走了一段路,到了电梯前都没遇到一个人。
她按了下行键,电梯却没有反应,她皱着眉按了好几下,然而电梯却还是显示停在一楼,她又试试另一个电梯,电梯依旧是纹丝不动。江润恼火地锤了按键一拳,转身寻找楼梯。
江润在如迷宫般的走廊里绕了半天路,经过两三个锁上门的安全通道才看到了主楼梯,没想到一道铁门却横在楼梯上,阻断了下楼的道路。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软禁了。
江润怒气冲冲地对着墙角的摄像头竖起中指,又对暗金色的墙踢了一脚,这才无比郁闷地回到原先的房间。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身着旗袍的高挑女子进了房间:“江小姐,身体感觉还好吗?”
江润想做出个狰狞的表情来威胁她,结果却只是扯到了脸部伤口,顿时痛得龇牙咧嘴起来,旗袍女人被她滑稽的模样逗得噗嗤一笑,她抿了抿嘴道:“江小姐,闵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闵先生?”
“十三号会所的老板。”女人微微福身,“请跟我来。”
江润随着女人进入了一个类似于办公室的地方,灰色的墙壁上挂着古怪的画,尽是些扭曲的面孔,其中有幅是一个□女人抱着婴儿咆哮的画面,女人下半身是头牛,画面的背景是纯黑色的,令人毛骨悚然。
“这些都是闵先生的画作,”女人见江润对着满墙的画出神,不由笑着解释道,语气中饱含满满的崇拜,“闵先生从不不允许自己的作品拍卖外传。”
女人领着江润到了硕大的办公室里间。
那里光线充足,男人背对着她们正站在落地窗前画画,一旁的办公桌上堆着好几瓶空了的马蒂尼,烟味和酒精的味道混合起来,盈满了整个空间。
听见脚步声,男人转过头来,他右手拿着画笔,左手还握着一个水晶酒杯。
他黑色微卷的长用银丝带束起,苍白的脸在阳光下恍若透明,不笑的时候嘴角也是微微上扬的,却给人一种危险的味道,仿佛只看他一眼便会被彻底引诱。
江润呆呆地看着这个邪美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他走近她,俯身行了个吻手礼才猛然回过神来。
手背上的酥麻让她满脸通红。
“欢迎光临寒舍。”闵仲谙低声道。
他身上的酒精味几乎让她以为自己也醉了。
江润结结巴巴道:“你是——呃——十三号会——”
“我叫闵仲谙,继承父业开了此会所。”男人自我介绍道,“我是你朋友苏沅的,朋友,受她之托保护你的安全,请你谅解,这段时间暂时就小憩在寒舍。”
“你认识苏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