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昔双眸晶亮,未有一丝惧怕道:“纵粉身碎骨,我亦不悔!”
“好丫头!”穆鸿也正是因着剪昔这般爽直的性子,才愿与她深交。如今见她这般无畏坚强,忍不得赞了一声好道。
穆鸿见剪昔这般郑重,自是要拿出十二般的精神对待,他将平日间自己耳闻之事细细回想了一道,方才沉吟道:“当日,不过一夜之间,邵家便被定罪抄家,所定罪名为忤逆君主、于上不尊。若不是听你所言,我尚不知这内里竟是有这般缘由。当日之事,所知内情者颇少,莫说他们不肯替轻易邵家出头。就冲着萧帝亲下圣旨这一条,也未有几人胆敢深究当日之事。你若想替邵家正名,除非……”
“除非说动萧帝,叫他承认当年之错。”剪昔不由接言道。
此番言论,穆鸿并不赞同道:“虽说我未曾浸染官场之事,可在这圣京城中游荡了半载,也算听闻了不少关于萧帝的杂言碎语。从古至今,为帝者大都毁誉参半,少有十全十美之人。可这萧帝自登基至今,做了不少笼络人心的举措。在这坊市之中,倒是少有不敬之言。可正是这般,萧帝必不愿他一直树立在民众间的圣贤之名遭到一丝一毫的损害。若是他承认你邵家无罪,当年之事只是他受人蒙蔽、错判而致,必然会有损他的声明。依照萧帝的性子,我倒觉得他必不会容许此等不利自己的事情发生。若是照你所言,走萧帝这条路子的话,行不通的可能性倒是不小。”
剪昔眉头一拧,面上浮起一抹沉色道:“可若是没有萧帝的圣旨,不能将此事明诏天下,这天下诸民,又能有几人会相信我邵家是清白的。”
穆鸿以手捶拳,叹道:“哎,就是这般道理。可照目今情况而言,说动萧帝还不是此事的当务之急,尚能缓上两分。你顶顶重要之事,却是要拿出足以另萧帝信服的证据才行。令姐、令尊含冤而死,不过是你一人之言,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要想说动萧帝,还是要提前多做些准备才是。”
剪昔知穆鸿此话说的在理,颔首道:“当日祸起之时,我也算在当地。这内里种种之祸,皆是从他谢家而起。若要寻得什么证据,想必还是要从他谢家查起。只这一道高墙一隔,就算有什么证据,这都被尽数掩盖其中了。说到底,当务之急还是要混进谢家才是。”
穆鸿闻言却是连连摇头,打断剪昔的话道:“此举使不得,你不可混入谢家。你既然是大家小姐出身,且你邵家与那谢家素有旧情,那谢家人中,必是有不少人识得你的面貌。如今,虽说你换了身份,可毕竟经不得细敲。万一事情败露,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穆鸿此言一出,直接点中了剪昔的死穴,她急言道:“话虽这般,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有风险,我也愿意冒险一试!左右不过就是小心一点罢了。”
穆鸿见剪昔这般激动,也不好与她硬讲,只得温言说道:“丫头,好不易拣了条命回来,我又怎能瞧着你去送死。这混入谢家一事,还是交与我去罢。最起码我是个生面孔,他们不会起疑,更不会联系到你的身上。”
穆鸿此言一出,却轮到剪昔反对,她坚定摇头道:“一入谢家,便成奴籍。哥哥本是自由之身,我怎能瞧着哥哥陷入此中。不可!不可!”
谁知未待子期说完,穆鸿便是嘿嘿一笑。欲知穆鸿所笑何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