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沉丛云从包里面拿出来一块八棱麻,蘸湿之后,先在患儿的颈后正中凹陷处刮抹。沉丛云也是各种老手了,非常稳,上手往下一刮,立刻就泛红了,再来几下,便刮出一道长形紫黑痧。
因为刮痧的刺激性很强,患儿当时就有点趴不住了,有点要闹腾起来。
幸好前面沉丛云嘱咐过了,妇人赶紧安抚孩子。
沉丛云没有犹豫,又抓紧时间,在患儿嵴柱两侧刮了两道紫黑色痧点。而后他说:“孩子现在外感发热,头面部,取穴的话,要取太阳和印堂,背面就取大椎,嵴柱两旁的膀胱经。上肢取三关,六腑,天河水。”
说罢,沉丛云继续动手操作。
随着沉丛云的不停施术,因为刺激性很强,患儿很快就开始出汗了。
等沉丛云把这些穴位刮完了,他询问妇人:“刚才你是说他喉咙还疼吧?”
妇人呆呆地看着儿子身上跟受了刑一样的痧点,她都有点懵了。
高源见状,赶紧宽慰道:“刮痧是这样的,这些都是痧点,看着很吓人,其实不要紧的,你们村里或者附近的人,应该也有会刮痧的吧?”
妇人点点头,有些发憷地说:“但也没弄这么多的呀。”
高源说:“要不怎么说这是专业的医生呢,沉大夫都是根据病情选择穴位来治疗的,效果会更快更好一些。现在孩子已经出汗了,等刮完之后,给他喝一点温水,过一会儿之后他就开始退烧了。”
“真的啊?”妇人露出惊喜之色。
高源对妇人微笑着点点头。
沉丛云感觉自己的对白又被人抢了,他着急道:“你还没说呢,他咽喉疼不疼的?”
妇人忙说:“疼的,疼的。”
沉丛云上前,扶着孩子脖子,上石蜡油,然后在咽喉两侧刮出痧点来。
结束之后,温水拿来。
沉丛云收拾完东西,又跑去那体温计,看看孩子有没有退烧。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
高源却走到王汉章身边去,他说:“这就是外治法的优势,这几种都是很好上手的,刮痧的话,只要稍微学习一下,普通村妇都会操作,就更别说已经有一定基础的这些卫生员了。”
王汉章还是有些犹豫,他问:“前面你也听见了,别的大夫都说这些外治法是易学难精。从治疗的广度和深度来说,其实是不如吃药内治的。”
高源回答:“这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是外治法虽说是易学难精,但面对日常生活中常见的这些病,已经能派上用场了。这些卫生员本来也不怎么会治病,有解决不了的送乡里就行。”
“但最关键的是,这种治疗方式不产生别的费用。我们这些卫生员都是拿生产队的工分的,他们看病本来就不收费,要是再学会这不消耗药材的外治法,岂不是更好?”
王汉章也露出了思索之色。
而沉丛云终于等好了体温测量,他拿下患儿的体温计,打眼一看,立刻振奋地说:“退烧了,退烧了呀!”
旁边人也是吃了一惊,效果这么快?
严旬把自己嘴巴张的老大。
严桥只是轻轻哼一下。
“领导。”沉丛云拿着体温计,激动的就想找领导邀功,结果一个转身却发现王汉章正在跟高源窃窃私语,两人亲密的不行,他顿时浑身一僵,体温计都差点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