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之所以跟这只女鬼废话,其实是在拖延时间。
步惊风正在画破阵符箓。
符箓数量总共九九八十一张。
数量有些多,威力也是极大的。
那些符箓全都是用男子的舌尖之血所绘,阳气极重,一旦破开鬼阵,短时间之内,厉鬼再难重新设阵。
也幸亏在场男子比较多,舌尖之血不难得到,否则,光凭步惊风一人的舌尖之血,根本就绘制不出八十一张符箓。
为了让步惊风有足够的时间破阵,所以一进鬼阵,云汐先是救人,并没有马上开战,而是采取拖延政策。
越晚开战越好。
如果能拖到天亮,那就能不战而胜了。
“蠢货。”吊死鬼冷冷地扫了一眼男厉鬼,转过身不再看它。
又一只厉鬼从阵中飞出,在男厉鬼耳旁嘀咕了几句,然后那只男厉鬼便不再多说,随那只厉鬼一起回到了极阴阵法中。
云汐嫣红的唇角微微勾起。
这算不算是一种双赢呢?
她在拖延时间,厉鬼也一样是在拖延时间。
对于厉鬼们来说,他们这帮人是生是死,没任何意义。
它们要的是女童。
眼下,女童数量还远远不够。
这个时候,若是和这些人类拼个你死我活,那是得不偿失的。
等凑足了一千个女童,它们中将会有大量妖鬼产生,到时候再战,便是胜券在握了。
退一万步讲,哪怕打不赢,逃走也无妨,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嘛。
所以,云汐不战,厉鬼也不战,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
双方都想着拖延时间,于是废话就多了。
吊死鬼像是终于找到了知音,滔滔不绝地继续讲述她的陈年往事。
“他终于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我也从一个农妇,摇身一变成了状元夫人。我以为苦尽甘来,一家人终于可以团团圆圆幸福和美地在一起了。谁知一年后,他带着我们娘仨出去游玩,在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中,将我们娘仨活活吊死。”
“我不信!你这绝对是编造的!”
宁彩衣惊得双目圆瞪,一脸不信。
她振振有词地反驳道:
“你丈夫若是喜新厌旧,大可以休妻或者和离,干嘛把你吊死?就算他真狠心把你吊死,也没必要吊死俩孩子啊。虎毒不食子,他大可以把孩子们交给奶娘,只带你一人出门游山玩水,杀你一个也就够了。”
闻言,吊死鬼似乎很迷茫。
过了许久,她幽幽然地道:
“我想了几千年,也没能想明白。可那些,都是我刻骨铭心的记忆,是我的切肤之痛啊,那都是真的,我没有胡编乱造。”
云汐拍了拍宁彩衣的手臂,道:
“这有什么好想不明白的?那男人状元及第,怕休妻或者和离,会遭世人唾弃,落得一个喜新厌旧忘恩负义的骂名,所以他偷偷杀妻,再大办特办丧事,估计还会深情款款地守孝。”
吊死鬼猛地瞪大双眼,道:
“小姑娘你太神了,居然全都被你猜中。几千年了,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他既然杀我,为何还要大办特办丧事?还要为我守孝?要知道自古以来为妻守孝的男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云汐淡淡地道:
“男人的手段罢了。至于孩子,男人又不用十月怀胎,也不用拼掉半条老命生孩子,杀了也就杀了。他都高中状元了,多的是女人想要替他生孩子。只是,好人家的女儿,谁愿意做后娘?杀了孩子,他才能找到对他最有帮助的女人。”
吊死鬼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呐。
宁彩衣好奇地问:“后来怎么样了?”
吊死鬼再次陷入回忆,喃喃低语道:
“后来,他迎娶了礼部尚书的嫡女,洞房花烛夜,我突然现形,将新娘活活吓死。他大概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身上一直都带有法器,我没能杀死他,但他也吓得不轻。他请了很多道士和尚来抓我,还买了许多法器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