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她们不是早就死了吗?
怎么又活灵活现地从楼上走下来了?
尸体?人?
人?尸体?
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大伙看看这,又望望那,彻底懵圈了。
真真假假,他们实在是辨识不清了。
大伙转头,目光纷纷投向凤青漓,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凤青漓正要开口,却见楼梯再次发出一阵踩踏声。
大伙抬头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来人身穿明黄色太子常服,墨发高束,眉眼如画,正是太子凤青漓。
怎么会有两个太子?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凤青漓很快便回过神来。
他取出一沓现形符,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朝着楼梯口的一群人和尸体狠狠砸去。
那群人瞬间露出狰狞的真面目来。
原来是一群鬼魅!
“哈哈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咯咯咯!”
“叽叽叽叽叽叽叽!”
……
鬼魅们发出一阵阵瘆人的阴笑声。
紧接着,修士们指尖燃烧的火焰,突然之间就熄灭了。
大伙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鬼影幢幢,阴气森森。
瘆人的鬼笑声在耳畔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容哥哥,我来了,你开心吗?”
容渊的耳畔,突然响起乔觅雪的声音。
阴恻恻,冷森森,却充满了无限柔情,诡异得令人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容渊吓得一脸惨白,险些当场就晕死过去。
但他知道,在这里死了,多半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是没有的。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逼自己冷静下来。
“雪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嘴唇颤抖,却佯装一无所知。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亮起一阵幽冷的光。
那光打在乔觅雪身上,泛起一阵青绿色的冷光。
只见她长发及地,黑洞洞的双目流着血泪,蜿蜒在惨白的脸上,仿佛两条血色蜈蚣。
“容哥哥,我好后悔啊。”
乔觅雪声音凄凉:
“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背井离乡去找他。你知道吗?我不远千里赶去找他,好不容易打听到他家府邸,看到的,却是他高头大马迎娶新人。如果那个时候,我能默默离开,回家乡与你成亲,那我还能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可惜我没有。因为我不甘心!”
说到这,乔觅雪的血泪流得更加汹涌了。
容渊心说,我从没想过要娶你,我只是把你当妹妹一般照顾。
但他没有机会说,因为乔觅雪一心想要倾诉,根本不给容渊开口的机会。
她自顾自接着道:
“我怎么可能甘心呢?那个时候的我,腹中怀着他的孩子啊!于是,我就留在了那里,想要找机会见他一面。我的要求不高,当不了正妻,小妾也行。毕竟,我出身穷苦,本就没资格做他正妻。可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终于见到了他,他却偷偷地在我茶水中加了落胎药。失去孩子的那一刻,我才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可惜,为时已晚。我付出太多,越发不甘心。”
说到这,她顿住了,思绪陷入了迷茫,凄婉,绝望,不甘。
容渊没有说话。
那个男人,他是知道的。
那是一个从京城来游山玩水体验人生的世家贵公子。
这世间,大多数人蝇营狗苟,为了活下去必须拼尽全力。
也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他们什么也不用干,便拥有别人拼尽全力也得不到的一切。
那个贵公子就是那样的人。
既然他离开的时候没带乔觅雪,那乔觅雪去京城找他,只能是自取其辱。
可惜,陷入爱河中的少女,眼里只有情郎,根本就看不到现实的残酷。
乔觅雪继续道:
“他的妻子,长得很美,而且出身大户人家,家中有权有势,父母宠爱,还有一个很能干的兄长可以依靠。她住着华丽的房子,锦衣玉食,丫鬟环伺,她什么都不用做,却可以享受人间富贵。她的命,怎么就那么好?为什么?明明,我比她努力多了啊!我寅时起床干活,直到亥时才敢休息,忙得时候,我甚至还要通宵织布,怎么这日子过的,反而不及她一个不事生产的人呢?”
说到这里,她又顿住了。
过了一会,她阴恻而又凄凉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娘跟我说,这就是命。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既然是命,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享受荣华富贵,她辛苦忙碌一无所有呢?为什么受穷受苦的人,非得是我?既然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别人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