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Han Shin集团会长曺赫的四名子女当中,二女儿曺海淑作为忙内,应该也算是四兄妹里挺特别的存在。
一方面,曺海淑也有着财阀子弟从小养成的部分坏毛病,例如生活作风豪奢、花起钱来如饮水吃饭一样寻常;另一方面,她的有些行为又可以说是相当另类。
比方说,明明自身只在家族企业里挂了个有名无实的专务职位,以往也从未展现出像哥哥姐姐那样的经营才能,当曺赫给四名子女外加李溪午这个外来女婿划分好集团的管理范围后,无事一身轻的曺海淑在外头却迅速建立起了一番令人侧目的慈善事业。
在韩国众多财阀家族的眼里,所谓的慈善事业就是花钱买名声,它不会给家族带来什么实际的金钱利益,很多时候都是为了营造体面而已。
可是站得越高的人,往往也越注重体面。
当时谁都没想到,曺氏二代子女里平日表现最为跳脱的曺海淑反倒是最先给曺赫带去惊喜的人。
然而,在靠着操作多家慈善财团狠狠捞了一大把名声和目光后,曺海淑接下去的做法又让人大跌眼镜了。
她竟然没把她亲手创立的事业交给Han Shin,反而是靠向了韩国的社会福利组织发展,仿佛真的是一心一意跑到家族以外的地方实现梦想了。
当然,她的这一举动,除了使得曺静淑和李溪午把她叫去教训了一通以外,压根没有人私底下会为她惋惜半句。
据说当时已经对小妹生出戒心的曺氏兄弟俩都松了口气,至于分出权利后就常常待在老宅里不出门的曺赫本人,也没为这件事发过声。
所有的人好像就只当是年至四十的曺海淑又开了一场孩子气的玩笑,没人再把她视为曺氏这场下一代权位之争的候选人。
她被大家默契地排除在了局面之外。
不过,有时候不再具有威胁、或者说不再被视为威胁其实是一桩大好事。
至少林深时听曺海淑自己亲口说,她周遭那些明里暗里的钳制消失后,她整个人都变得松快了许多。
同时,超然于外的另一点好处就是,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曺海淑想办慈善晚会,Han Shin就任由她办。哪怕是要借借曺氏的名头也无甚打紧,曺胜元等人都不在意。
再怎么荒唐不羁,曺海淑终究也是曺赫的亲生子女,假如连她都没资格借曺氏的势,这世上还有谁有资格这么做?
以上的这些渊源和道理,以前曺海淑都当着林深时的面掰开来细讲过,他也明白而今曺海淑或许正是曺氏内部唯一能帮到他的人。
可是曺海淑眼下能由着性子随心所欲,不代表她永远都能这样。
特别是现在的关头,林深时总觉得曺海淑没必要为了同他父母的交情和他牵扯太多,这不光是为他好,也是为了曺海淑好。
“你真以为我是什么外表装得洒脱、实际上心眼很多的人吗?你觉得我不简单,觉得我在蛰伏蓄谋着什么,你以为你能看出来的事,我欧巴和欧尼他们就看不出来吗?韩国的财阀在你眼里都是一群笨蛋吗?”
听到林深时表示担忧的话后,曺海淑就恨铁不成钢地教训起他来。
“我为什么不去争?我又不是傻子,即便不注重财富和地位,但这种东西多一点会嫌多吗?我不去争还不是因为我知道自己争不了!”
“别人都以为我有才能。可我有才能,你以为别人就没有吗?我告诉你,哪怕是目前看起来最势弱的我二哥,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初如果我行动再慢一点,保不齐现在你只能在监狱里看见我了。”
曺海淑不经意间透出来的一些事实令林深时略微感到心惊。
纵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林家那种和睦家庭里的他根本无法想象像曺氏这种大家族里的勾心斗角。
“亲兄妹、亲姐妹,那又怎么样?我们倒也不是完全没底线,只是这个底线会低得超乎你的想象,只要不触及那个低得可怕的底线,其他所有事都有可能会去做。哪怕是亲人。”
说着说着好像也烦心起来的曺海淑又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她想了一下,忽然纳闷地看向林深时说:“不对啊,我们刚刚不是在说让你去SM帮我办事的事情吗?你没事扯到那上面干嘛?”
林深时面色古怪地说:“我记得好像是您自己……”
“闭嘴!长辈说话,老实听着就行!”
愈是来往,曺海淑在林深时面前就愈是没了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那副雍容端庄的样子。
有那么一刻,林深时甚至错觉地以为他正在面对林食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