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过战胜哥萨克的经历,但是提起这支骑兵来,大家的心里,还是充满了恐惧。平心而论,在经过瑞恩斯坦的训练之后,一对一面对哥萨克,谁也不敢说必胜抱窝。尤其是,这次遭遇的,很可能是一个完整建制的哥萨克骑兵师。
以四千铁骑压下来,自己这两千步骑混编部队,根本不可能是对手。即使是扶桑部队,要对付一个哥萨克骑兵师,也得是调动两倍兵力的骑兵迎上去,才有把握。
霍虬昨天晚上也做了新郎,正在食髓知味的时候,忍不住建议道:“大人,不如我们就地固守,等一等援兵。”
“援兵,哪来的援兵?这里驻屯的旗兵和屯垦局的兵,都不顶用,来了也是累赘,帮不上什么忙。”李纵云是武备出身,自恃身份,根本不把霍虬这个亲兵出身的人放在眼里。冷哼道:“来上几千老爷兵,跟他们交不上手,反倒会把我们的队伍冲乱。现在就是两条路,要么向前冲,要么打道回府。”
霍虬被抢白了几句,脸色有些难看“李纵云,你不要仗着你是管带就以为自己了不起。老子要不是为了给大人当卫队长,标统也坐得。你自己不想活,不要牵连别人都跟着你送死,一个师的哥萨克,那怎么打?”
张怀之咳了两声,向赵冠侯拱手道:“大人,我们这次出征,带的重炮太少,榴霰弹也不多。如果真的遇到哥萨克骑兵师,炮兵恐怕压不住这些骑兵。再说,他们也有师属炮兵,即使两家炮战,我们也未必占优势。”
赵冠侯道:“几位的意见,我能明白,大家有什么说什么,不用隐讳。美瑶你说一下,你们一共遇到了多少哥萨克人。”
“不多,也不少,大概总有百十人,两下冲突了几次,我们占了上风。但是斥候交锋,只是彼此试探,说不上输赢。这帮人马快枪准,天生就是好骑手,对付他们,不那么容易。”
“这话没错,我在宣化跟他们交手时,也有这种感觉。哥萨克人是你想追很难追的上,想摆脱他们又摆脱不了,典型的神憎鬼厌。可是正因为他们这么讨厌,我这回反倒是有点奇怪了。他们的部队只在遮蔽战场,并没有对我们展开攻击的打算,大家不觉得,这种风格一点很不像哥萨克么?”
这话一说,李纵云立刻点头“大人英明,卑职看来,哥萨克人就是在虚张声势!如果他们真的有一个师,现在该是他们攻,我们守,而不是我们想该怎么办的时候。”
霍虬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光遮蔽战场就派出一个连的部队,这确实很像师一级才有的底气。也许他们的骑兵在前方攻城,一时调动不回来,所以没咬住咱们。如果趁着这个机会不修工事,等到想修的时候,就来不及了。怀之他的炮营,如果现在不修炮垒,不埋地雷,等到哥萨克骑兵冲上来,什么都晚了。”
“你那是架起胳膊等着挨拳头,等于一百多个哥萨克,就挡住了我们两千多人马,先不提丢人不丢人,这不是耽误了解围?”
赵冠侯点头道:“纵云这话说的很对,如果我们现在就修工事,那等于是让一百来人,把我们给挡住了。不管怎么着,也得去见见真章再说,不能让百十人把咱吓住。米尼步枪哨准备,跟我上。”
孙美瑶有些不好意思“你是总统制哪有每次都临阵的,一百多个哥萨克,我包打。”
“你当然能包打,但是我总要去看看他们的成色,再说,打他们,米尼步枪哨正对路,跟我来!”
这一哨米尼步枪手,都是当做狙击手培训的,枪法极为出色。现在他们手里有大批的脚力,这些士兵也就变成了骑马步兵。等抵达战场后,立刻散开,对于哥萨克实施驱逐。
哥萨克的马枪射程远不能与米尼枪相比,只能催马冲锋,可是不等他们冲入马枪射程内,米尼枪已经开火。阵阵枪声响起,哥萨克士兵纷纷落马倒地。剩余的哥萨克斥候见此情况,开始收缩队伍,向后退去,而赵冠侯的步枪哨则开始衔尾追击。两支部队一追一逃,前进了约数公里之后,就发现了大批敌人的踪迹。
在千里望中,赵冠侯观察着,发现这些士兵应该为柔然兵,穿戴与哥萨克完全不同。但是这些马匪并不是骑在马上准备接战,而是在紧张的修筑工事,在他们眼前,已经有了一道简易的木栅栏,再后面,则是拒马,还有矮树桩。
到这个时候,霍虬也发现了问题,一拍大腿“他娘的,这是空城计!险些让一百多个哥萨克就把咱吓住了。这帮人要真有一个哥萨克师,他吃多了要修这工事,这是想要跟咱泡蘑菇。不行,不能随他们的心愿,我这就让老张把炮拉上来,先轰他几炮再说。”
前线指挥所里,阿尔乔上校的眉头,也皱成一个疙瘩。柔然人看他的目光已经不怎么友好,如果不是惦记着未来的卢布和步枪,可能现在就把他大卸八块也说不一定。
先不说他这段日子总共睡了多少柔然姑娘,单说这次他告诉大家有一个哥萨克骑兵师一起出动,就让这帮马贼上了天大的当。
事实上,现在前线连抽一个哥萨克骑兵团出来都很勉强,又哪来的一个师给马贼打配合。换句话说,如果真有一个哥萨克骑兵师的富裕兵力,那攻打洮南县,乃至破坏扶桑后方交通线的活,哥萨克自己就可以完成,又何必找扶桑人出兵。
实际上,铁勒费尽力气,调拨来的,也只是三个哥萨克骑兵连。而这三个连,还是哥萨克中,战斗力极弱的二三线部队。是村里的二流子,地痞乃至一部分罪犯逃兵组成的武装。兵员全靠征兵处的鞭子加刺刀拉来,战斗力跟他们哥萨克同乡完全无法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