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自己去。”廖赞花朝少年吐了吐舌头道:“小气鬼。但我告诉你哦,你不准学成师哥那样,偷偷跑去跟我爹告状。”
少年怒目而视道:“我陆清是那种人吗?”廖赞花总是小孩子心性,说是风就是雨,也不把少年地话放心上,嘻嘻笑了笑便往后山跑去。
等到廖赞花跑远了,少年才拍拍屁股起身。偷偷地缀在她身后。
陆扬陪师公住的后山不远,脚程快的话一小多时就能走到。廖赞花一蹦一跳的走着,根本没注意到陆清远远跟在后边。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山。远远地就看到一个模样和陆清很相似的少年顶着太阳摆着姿势在练站桩,旁边站着一个中年妇女一脸心疼的看着他。
“扬师兄!”廖赞花远远的挥着手,飞快的朝陆扬飞奔过去。而陆扬只是斜视了她一眼,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中年妇女看到廖赞花时吃了一惊,拉过她问道:“小花,你怎么上山来了?你爹知道吗?”
“嘘!”廖赞花食指顶着嘴唇,一脸可爱模样的说道:“伯母,你可别告诉我爹哦。”
“你呀!”中年妇女爱怜的摸着廖赞花的小脑袋笑道:“山路不好走,你要是不小心受了些伤。还不是让你爹妈担心死啊。”
“不会地,不会的。咱练武的,身体可棒着呢,怎么可能受伤。”廖赞花拍着胸脯嚷道。
中年妇女和廖赞花在一边小声地聊着家常,两人都时不时的瞟一眼太阳底下汗渍淋淋却一动不动的陆扬。每次看他,两个女人眼里都含着莫名的神情。中年妇女眼中是濡爱,廖赞花眼中更多的是敬佩。
陆清远远的躲在石头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这边。每次不管是母亲还是廖赞花,只要她们多看陆扬一眼。陆清心里就多一分的不平衡。
直到陆扬收功后,廖赞花满心欢喜的跳到陆扬身边,拉着他地手甜甜的叫着师哥。中年妇女也眼中含着笑意,拿着手帕给他擦汗。而陆扬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们聊着,谁都没有发现到,远处一块大石头后面那孤单的身影。当陆清离去时,石头后面一根小树枝已经被扭曲的不成形,只留下一层薄皮还苦苦的纠结着断枝的两端不舍它们分开。
晚上母亲回到家中,知道小儿子因为没练功跑出去摘苹果又被父亲打了。只说了父亲几句。倒也没多说什么。没来安慰陆清,更没问他为什么不练功跑去摘苹果的原因。
也许。在父母的眼里,甚至在小花地眼里,他陆清永远都是多余的。他永远都比不上那个从小就被誉为少年天才的大哥。
那一晚,陆清失眠了。
他的枕头,湿了一夜。
时光飞逝,转眼陆清已是十九岁的少年。陆扬比他虚长几岁,两人虽不是双胞胎兄弟,但长的也是异常相似。
这些年来,陆扬还是独居在上山,虽然师公早在四年前就已经过世,山上也只剩下陆扬独自一人。可是他就是这付倔脾气,认为山上清静,不喜有人打挠。同时他也开始自创剑宗武学破剑决,便是后来与三十五任宗主陆长明所创的天狼十三式以及御剑决两大绝招并称为剑宗三大绝学的破剑决。父母苦劝无果,再加上父亲对他的期待甚高,最终也由得他独自在山中苦练。
此时,陆扬早已被誉为剑宗第三十七青年中地第一高手,再加上传出他自创绝学地风声,一时名声顶盛到极点,在村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有人都看好他,甚至早已内定为第三十七任宗主了。
可是陆扬被村里的人夸地越多,陆清对亲哥哥陆扬的恨意也越加的强烈。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不停的在他耳边唠叨:“小清啊,你可别成天游手好闲的,得学学你哥,别给你哥丢脸啊。”
是!无论他做什么,永远都不及哥哥。做的对的是应该的,因为他是陆扬的弟弟。做的不对就立刻遭人唾骂,因为他丢了哥哥的脸。
哥哥!什么都是哥哥!
十几年了,十几年来陆清没有一天能睡个好觉。每天半夜他都会惊醒,然后起床练功,这已经成了他十几年来的习惯。他要证明他陆清没有比陆扬差,他发誓总有一天要陆扬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他前面认输。超越陆扬,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唯一的目标。可是老天不长眼,无论陆清怎么努力,他永远都比不上陆扬。至少在父母、村民们的眼里,他陆清永远都只能是陆扬的影子。
这些陆清都忍了,吞了。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能超越陆扬。直到那一天的来临,终于打碎了陆清所有的梦。
那一晚,回到家中,无意中听见父母正在小声交谈关于陆扬和廖赞花的亲事。这个消息对陆清来说无疑是惊天霹雳,他从小就与廖赞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之间的关系是有目共睹的。为什么?父母明明知道他和小花之间的关系,却要把她许给陆扬?她喜欢的是我,我也喜欢她!你们不可以这么残忍!
陆清立刻冲到廖家把廖赞花叫出来质问,可是得到廖赞花的亲口回答竟是:“清哥,你说什么呀?我可是一直当你是亲哥哥一样啊。”
“轰!”恍如惊天霹雳,亲哥哥?一直以来都是我陆清自作多情?
陆清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依稀好像听到廖赞花断断续续的声音:“我喜欢扬哥,他是个英雄……我爹说村里没人能比得上他……”
扬哥……陆扬!
陆清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稍有点意识时,才发现自己已回到家里。呆呆的望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陆清发觉自己的脸部越来越是狰狞。
陆扬!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我的家,我的小花!陆扬,我要你死!我得不到的,你永远也别想得到!
陆扬!
两个月后,陆扬和廖赞花在长辈们的欢笑与祝福中订下了亲。只是陆扬嗜武成痴,破剑决仍未完成,所以与廖赞花之间的婚事才一拖再拖。
陆清还清楚的记得,在大哥陆扬与廖赞花订亲的那一晚,他是如何的心痛欲裂。不敢去看廖赞花满脸的欢笑与羞意,只有一个人独自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独饮着闷酒。
陆扬,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是属于你的?父母宠你向着你,从小到大对我都不闻不问,哪怕我生病发烧母亲也只是丢个药,父亲更是责骂我没用。这些我都忍了,为什么你还要抢我心爱的女人?
为什么!
陆扬,我恨你!
我,恨,你!
你给我的耻辱,你给我的痛苦,终有一天,我要你百倍千倍的还给我!
陆扬,你等着,我得不到的,宁可毁了也不会让给你!